竖日日升,西栈楼屋之内,叶秋初醒,开屋却见李斜在外,惊得连退数步,李斜道“师姐莫要惊慌,李斜并无恶意。”叶秋嗤道“你一大早的吓谁呢。”李斜道“师弟初入叶云,自当勤勉,特来唤师姐用饭,自东栈带了好酒好肉,来此供师姐享用。”叶秋道“西栈有的是酒肉,何需东栈的?”李斜道“师姐初来江心哪知东栈之内的酒食比上西栈可好得太多,倘若不信便随我尝尝可行?”叶秋道“尝就尝。”
立时推开李斜下楼见桌上满是酒食,坐下品尝一口,这红烧猪蹄果然味美,又饮了口杏子酒,更是回味无穷。
李斜坐于其前道“师姐,这味道如何啊?”
叶秋见李斜这般嘴脸,满面不屑道“这味道很一般啊,未见得有甚么特别之处。”李斜道“真的?我特意让这里的厨子尝了尝,他们俱说这东栈的厨子所烧之菜味美无比呢。”叶秋道“那是他们,井底之蛙,我看还比不上我叶云山上的食肴。”
李斜落望,忽见二楼郑开走在木阶,下阶后奔此处道“二位起这么早啊,李师弟,昨晚睡得如何?”李斜道“师兄客气,往后还望二位多多指教。”叶秋嗔道“谁要指教你。”郑开道“师妹莫要胡言,师弟勿要见怪。”李斜道“师姐快意直爽,令师弟好生折服。”
稍之叶迹及余位弟子皆下楼,李斜拜师见礼,叶迹示其免身,十余人一同用饭。
之后游步围台,赏风叙谈,陈昭见李斜扎于叶云弟子之中,也不好走近,钟柳烟一旁慰言,二人稍稍叙话。
叶秋特离李斜甚远,在她心中始终抹不去昔日之痛,李斜见叶秋有意疏远,却一味接近,掠身过去寻其畅叙,叶秋不予理睬,见李斜不休不止,便朝他吼道“你要不要脸,这些个弟子你不巴结,偏偏过来惹我,我告诉你,你若再上前一步,休怪我剑下无情。”
言声甚大,周遭诸客尽闻,李斜见他人朝此处视来,便退步到其余弟子中,叶迹一旁瞧到,见众掌门投来异样目光,便向叶秋走来,轻声道“小秋,你怎么这般无礼,人家好意与你交谈,你不仅拒人于千里之外,还大声喝斥,这李斜刚入我派,你就这般不待见,让爹爹的脸面往何处搁?”叶秋辩道“爹,我瞧见这李斜就生生作呕,不想与其叙谈,可他竟这般没皮没脸,硬生生凑过来,我拿他没辙,只好大声斥退,也没想这么多。”叶迹道“现在你晓得了,凡事三思而行,莫要冲动行事。”
叶秋诺应,叶迹便走了开来,之后不论李斜如何搭言,叶秋俱不理不睬,无惊无澜,众弟子见李斜被孤立冷待,皆低首捂笑,李斜见场面尴尬,只好作弃。
午时用过午饭各自回栈稍歇,李斜进东栈楼屋靠榻,左右翻身愁思,距宴会之期还有三日,若在这三日之间未能使叶云名声尽毁。
那便前功尽弃,悔时晚矣,顽力思虑,终得一计,午时过后,江心阙上渐渐多了行客,叶秋立身阙边,漫视江上余波,郑开正忙着结交各派掌门,叶秋见其奔波,虽觉不甚大事,却仍是空寂寞然。
李斜见叶秋又自孤身一人,趁郑开与松江派弟子叙话之时,略略夺步过来,叶秋见李斜朝此处行来。
口中作呕,心中含恨,又无处可泄,这一众武林人士立身阙木,倘若大吼大叫,便复蹈晨辙,于是拔步离去。
拐躯进了西栈,李斜见之跟于其后,待其上得二楼后,轻步上阶,寻到叶秋屋前,拉动栓环轻敲木门。
叶秋本欲脱其纠葛,进屋还未坐稳便闻屋外木门被敲,唯恐李斜在外,便扯嗓轻喊道“外者是何人敲门?”李斜道“正是师弟李斜是也。”叶秋斥道“你究竟何意?这般纠缠不休是甚道理?”李斜道“我见叶师姐有意躲吾,苦思冥想也不知自己做了甚么?还请叶师姐指教,也好令我改了这些过错,不再惹叶师姐生气。”叶秋恨道“你少惺惺作态,我为何如此你自是心知肚明,快些离了去,也好让我清净清净。”李斜道“叶师姐一语点醒梦中人,在下似乎忆起了一些往事。”言罢又道“好似在某月某日,我与旧门师兄弟蛰伏于山路之旁,忽见”
言未尽,门顿开,内里扬出一挺长剑,直指李斜咽喉处,李斜一怔,怯身不动,叶秋眸深似剑,面露杀意,口里颤道“你若再敢说一句,我便让你命丧于此。”
李斜心悸,扶住廊栏,未曾想这叶秋反应这般兴烈,于是懦懦怯道“师姐饶命,师弟再也不敢了,求师姐原谅。”
叶秋见其言辞恳切,便徐徐收剑回鞘,李斜见其回剑,立时飞步站远,忽背身诡道“那日五名青衣弟子推车下山,为首者姓陆名龙”
言至半处见叶秋面上冷怒,觉之不妙,摆开庞然步势,叶秋复拔剑一剑指来,剑力浑然,廊桩栏木皆似受力微动,李斜一惊,立时滚身绕至栏下,使一个倒挂金钩的本事悬于梁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