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侍下阶行礼道“郡主万安,为何不见随行宫侍?”赵璃回道“今日想一人游步,无需他人,殿下可在?”
门内萧综闻言身紧,立回身返院,卫侍不解,也随之而回。
门外小侍回应殿下正于院中作诗,赵璃言可否进所相见,小侍客笑诺迎,赵璃进所行步后厅,萧综正抚笔蘸墨,回首见赵璃身影,搁笔于架,站身走近。
二人互自行礼,坐于庭中,萧综切道“前几日我进紫云苑寻你,却见你身子抱恙,如今可有好些了?”赵璃礼道“多谢殿下关怀,妾体无恙,几日得空出游,路经皇所,便想着来看看殿下。”萧综欣道“方前我本以为你思虑忧结,不曾走脱,如今看来当无大碍。”
招呼小厮过来,着其令膳房备食,午间欲与郡主共饮几杯,小厮得令,回膳房传言,后房膳人得令,兴火生食,半时之间膳食已成,小厮拎酒而来,婢侍端菜放桌,赵璃萧综投箸食菜。
膳间萧综刻意避谈皇亲一事,只恐惹其伤忧,赵璃见其不语,忽聊其前事,道出幼时心玩,萧综一一诺应,欢欣一时。
笑谈间赵璃提及七岁时曾与萧综游步山林,萧综轻拍玉桌,言及那时快然一日,二人林间嬉戏,你寻我找,虽安然回宫,却被罚幽禁,之后再无念想。
赵璃一一附应,言己已忘却了那日是如何寻路出宫的,言罢视向萧综,萧综手扶下额,细忆昔日场景。
那日自身早起院中拾石土堆砌土墩,手中污泥甚多,母妃去往重华殿拜会皇后,未曾来所与己共用早膳,匆匆用膳过后便一旁趣玩,直弄得衣装脏乱,恐母妃责罚,便入屋换了衣装,将方才衣物交于小厮清洗,令其一时之内须得干净清透。
之后晾于后院铜杆,迎光照晒,后觉无趣,便出了皇所向西而奔,宫侍欲护身而随,一路随己步玩,四处张望,终至皇城尽处,身子早已疲累不堪,宫侍劝己回返,便欲随其东回,突肚中翻滚,欲行工事,左右环顾,寻到一处破墙,墙内杂草丛生,正好进墙解急。
令宫侍外立,不许进墙窥伺,宫侍领命背身而立,萧综进墙,撇过杂草,进入草内方便,方便过后,随意拽了身旁杂草作厕筹,用完便扔于一处,整好裤装,欲出墙回所,却见墙边深草处内有乾坤,于是拨草瞧看,却见草内高石林立,再行探知,却见一深洞现于身前,暗自欣奇,欲进洞索看。
暗觉不能让他人知晓,于是故作不知,出墙随宫侍入所,途中暗暗记下路形。
回至皇所内,闻母妃正于院中讲话,对言之人颇为熟知,乃是边阳府赵璃也,那时赵璃尚幼,未被圣上封为郡主,年仅七岁,萧综虚长二载,正值九岁,心智已成,得晓其为赵璃后,便思忖着与其一同探寻墙内深洞。
于是步履加快,现身于庭院中,其母妃郑氏见之,勾手招其过来,萧综蹦步而至,拥进郑妃暖怀,郑妃甚欣,刮其嫩鼻道“你这般贪玩,又去哪胡闹啦?”萧综嬉道“儿臣随意走走罢了,母妃勿忧!”正妃徉嗔道“瞧你一脑袋汗,也算随意走走?”赵璃一旁捂笑,萧综见之喝道“你笑甚么?“赵璃回道“怎么了?我就笑!”
随即做了个鬼脸,萧综跳起正要打她,赵璃翻身躲过,跑进后院口,扭了扭屁股,又回首做了张鬼脸,萧综气怒直追了上去。
郑妃早已习惯了这般场面,也不说甚么,只在一旁抿茶观赏了。
二人打闹一时,疲累了后,萧综跑进后院见郑妃身影不见,问及身旁小厮,小厮道郑娘娘去了圣上那里,萧综颇喜,回身见赵璃也奔了过来,疑问何故,萧综令小厮退下,小厮依令而行,退至庭口处。
萧综凑近赵璃耳畔道“方才我发觉了一处极好玩的地却,你叫我三声好哥哥,我就带你去瞧瞧怎样?”赵璃嗔道“呸呸呸,想骗我,凭甚么要叫你哥哥,不叫不叫!”
正要离去,却被萧综扯住衣衫道“这样罢,你先随我去瞧瞧,若是属实便叫我三声哥哥可好?”
赵璃回身喜道“那还差不多,快带我去,一会儿你母妃该回来啦。”
二人出了所门,小厮正欲随行,萧综道“我与璃妹妹要去母妃那里,路程不远,你不必跟着了,快些回去罢。”
小厮不甚松心,低首道“郑娘娘吩咐小人贴身相随,小人不敢不从,还望”
话犹未尽却见萧综怒道“你这狗奴才,我是当今的四皇子,你只听母妃的话么?信不信我砍你的头!”
平日里萧综只顾玩乐,待这些下人也如好友一般,常逗趣之,下人们也颇为欢喜,却不知今日萧综这般脸色,吓得小厮跪下身来慌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四殿下只管去,小人不随行好了。”
萧综也未曾料到说出这等话来,身旁赵璃也惊住了,眼眸下转,不敢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