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本自无恙,可这几日赶车颠簸劳心,又遭今夜黑衣客行刺,受惊不小,致使旧伤复发,腰口灰布浸红,血流不止。
一时眼神迷离,被赵璃扶至榻上,仍旧困倦不堪,赵璃满眼泪水,一旁泣道“爹爹爹爹可千万不能睡着女儿在这爹爹不要丢下女儿!”
一时按耐不住直握赵平手心,赵平老手寒意透骨,赵璃惊泣又道“爹爹你的手怎这么凉,你们救救爹爹救救爹爹”
朝着站于榻边的弟子见此情形深有感触,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等候帮主到来方可一救,皆愣住一片,纷纷扶住赵璃,张璐赶到后走进房内,弟子稍稍行礼,林旭紧随其后,赵璃见一黄袍中年女子到场,登时跪倒在地,口里不住乞求张璐救爹爹一命。
张璐观之不忍,扶起赵璃,坐于赵平榻边挽起赵平长袖,手扶脉骨,闭眼细思,王清紧张一时,赵璃俏眼直盯,未时,张璐微睁双眼,朝向赵璃讲道“赵姑娘不必担忧,令尊只是疲劳至极,才致旧伤突发,好在及时送到,待我吩咐下去,取药丸相喂,便会安然无事。”又朝向门边弟子道“你等速去药房,取些玉贞丸来。”
门边弟子受命,奔了出去,张璐回头稍望赵平面庞,只见赵平依旧昏厥,王清疑道“在下从未听说玉贞丸这等药物,还请帮主解惑。”林旭一旁解释道“玉贞丸乃我帮内秘药,平日极少用到,我玉笛帮一向少与江湖人打交道,阁下不知当属平常。”
赵璃方悟,之前来玉笛帮之时并未听闻此药,原来却是帮中秘药,张璐复道“赵姑娘,玉贞丸乃是专治外伤的丹药,令尊服后三日内外伤即可复原,然切忌不可过度伤神,更不可与人动武,到时旧伤复发,只怕更为严重。”赵璃当即拜道“茹儿定牢记于心,多谢帮主赐药。”
王清见状,一同拜倒在地,张璐拱手礼道“你二人不必行此大礼,同为江湖人士,本该相互帮衬,再者云栖现已入得叶云,还望赵姑娘多多照料才是。”
赵璃心下一痛,细想那日自己这般设计利用,使陆姐姐助自己下山,眼下陆姐姐定是伤痛欲绝,如今还让其师父救助于爹爹。
心中愧疚难当,低头痛思,半晌愣住不得起身,张璐暗自生怪,一旁王清扶赵璃起身,张璐察觉赵璃脸色有异,关切道“赵姑娘,你是否有甚么心事?”
赵璃眼望张璐,强自忍泪,只道担忧爹爹身子,并无甚么事,张璐才自松心,起身踏出门外。
林旭一旁揪心,心知这赵璃定是偷下山去,才引得叶云弟子千里追寻,害得自己险些丧命,暗恨自己为何要答允隐瞒她的身份,真恨不得现在就曝露了她的真实面目。
门外弟子捧上药盒进门,将药盒放于桌上,盒子生的精巧,檀木所制,盒身雕有笛纹,拉开盒心小栓,打开盒子取出盒中瓷玉小瓶,倒上一粒在手。
轻步靠近赵平,赵璃拨开赵平嘴口,弟子放药于内,取过桌边小茶喂向赵平。
赵璃拍了拍赵平胸脯,便静静守在一旁,弟子拿盒出门,其余人等纷纷退散而去,留赵平于厢房中静养,赵璃不听王清劝慰,硬要留于榻边,待赵平醒来方能安心。
钟香观外踏进一浅蓝衣衫女子,正是陆云湘,陆云湘自辞别黄楠生后,紧随赵璃一行人去玉笛口处,却并未现身,只暗暗跟于身后,着察周边情势,以防残余暗魇跟踪。
到得玉笛帮内,才稍稍放心现身,却见观内弟子慌急一片,赶忙叫住一人问情,那弟子只道赵茹父亲伤重,林师姐进内院寻观主前来救治。
陆云湘急忙奔入内院,待到厢房之外,却见房外空无一人,俏身靠近,瞧见榻边赵璃侧身睡在赵平身旁。
并未打扰,轻步而出,院内弟子走过来禀道“方才帮主已瞧过了,赵姑娘爹爹已无大碍,观主不必挂怀。”
陆云湘才自安心,便踱到长椅处歇下,借着柳木遮阴安神。
张璐自瞧过赵平后,回返至后厅,端坐于正椅之上,身后跟着林静林旭二人,王清被弟子领至客房暂歇。
林旭林静进入厅内,张璐摆手示意,二人各自安坐,林静道“林旭,你该将这一切尽数告知帮主了,你与陆观主不是下山采办了么,怎么遇见了赵茹姑娘?”
林旭猛饮桌边凉茶,听林静让自己如实道来,又见张璐正待回应,便将玉笛镇夜遇赵璃一事尽数抖出,只隐瞒了赵璃是京城郡主这一事实,张璐闻罢回道“此行可谓凶险难料,浅水帮主向来清寡,近些年来不问江湖事,怎会出现在玉笛镇?那黑衣人的身份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