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三人说话,何邪突然直起身,直视天门道人,问道:“前辈刚说在下是乡野小子,在下深以为然!只是在下有一事不解,想向前辈请教。”
天门道人冷冷道:“你说!”
“在下乡野之人,我福威镖局在江湖中,也不过是微末势力。”何邪微微一笑,“别说比起五岳剑派,就算是青城派。白鲸帮,甚至是苗疆五毒教,我福威镖局也是远远不如!”
在场之人都被何邪这番话所吸引,都颇为认同,福威镖局,的确在江湖上没什么存在感,且林震南向来与人为善,豪爽大气,无论黑白两道,都不得罪。
“福威镖局在江湖中,也和在下一样,不过是个乡野小子罢了。”何邪说到这里,突然目光一凝,逼视天门道人,“敢问前辈,我福威镖局地处乡野,家父更是籍籍无名,缘何青城派竟不远万里,举派来袭,毁我家业,屠我满门?”
“这……”天门道人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羞色,强辩道:“这是你林家和青城派的私人恩怨,贫道不便过问,也不明内情!”
人群中的余沧海闻言冷笑连连,看向何邪的眼神中时不时闪过一丝怨毒和贪婪。
何邪哈哈一笑,道了声“好”,又接着道:“的确是私人恩怨!照前辈的说法,晚辈习得武艺,前来找青城派复仇,解救双亲,也是私人恩怨,当于旁人无关吧?”
“这、这是自然!”天门道人脸色很不自然。
“那在下就不明白了!”何邪语气突然转冷,“在下前来解决私人恩怨,这一路来除了青城派的人,不曾伤过一位江湖好汉,为何一到衡阳,便有这么多人对在下喊打喊杀?”
天门道人脸色铁青,闭口不语。一边的定逸师太却脸上怒色尽去,摇头吟了句“阿弥陀佛”。
何邪继续冷笑逼问:“数百好汉不由分说追杀在下一个刚涉足江湖之人,前辈莫非真不知他们为何如此?在下且战且退,连父母都无暇去解救,如今前辈却说在下丢了先祖的脸,还斥责在下是魔道妖人,心狠手辣,敢问前辈,这是何道理?”
“这、这……”天门道人被问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阿弥陀佛!”定逸师太突然向前一步,深深看着何邪,“林少侠,刚才我等一路所见,伏尸数里,惨不忍睹,武林中上一次有这么多人无辜惨死,还要追溯到十年之前,天门师兄向来嫉恶如仇,悲天悯人,见到如此惨状,怎能不对出手之人忿恨不已?”
定逸叹了一声:“少侠剑术如此高超,完全可以伤而不杀,但你却没有这么做,显然是存心为之,故天门师兄说你一句残忍嗜血,心狠手辣,又何错之有呢?”
何邪微微皱眉:“师太乃前辈高人,想必一生必有骄人战绩。敢问师太,当你面对魔教围攻之时,你又可曾做到伤而不杀呢?”
“这……”定逸一怔,“这不一样,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你杀的却是武林同道,正派人士。”
“哈哈哈……”何邪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不屑,“师太管这些见利生贪,觊觎他人武功的宵小之辈,叫做正派人士?师太说这些为了一门武功,不顾廉耻,联合起来围攻一个年轻后辈的卑鄙之人,竟是正派人士?”
何邪脸上还挂着笑,但笑容却逐渐转冷:“好一个正派人士,却是在下对正派这二字,想多了。”
定逸嗔目结舌,被驳得面红耳赤!
良久,她一掩面,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