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这生猛的虎口惊醒,卡在了嗓子眼儿的一口气,从鼻子慢慢流出;虽然已经醒来但还惊魂未定,即便睁大了双眼,但视线里的一切都是不可辨别的模糊,那副凶猛的浑浊的虎像渐渐的从我的眼前消失,代替它的是一个灰色的形似长方体的物体,我还在迷茫中,耳畔传来的不再是那丛林里空灵的爽耳的鸟叫声,而是,滴滴的令人烦躁的?我知道了,是鸣笛声?我的视线移到了窗外,拥堵的路段,焦躁的驾驶员,不耐烦的协警,虽是清晨,但这盛夏里灼热的阳光燃烧着人的肌肤,刺痛着人的双眸,我用左手遮挡着阳光,保护我初醒的被阳光沐浴的眼睛,指缝间侵入的阳光吞噬着我脸上的汗珠,我无法辨别那汗珠是由于紧张害怕而产生的还是这夏日里的阳光下的毒手!我的意识渐渐清醒,看了看我身旁那恒古不变的空座,这个座位孤独了很久,就像我一样……我靠在了座椅上,努力的去屏蔽外面烦躁的不间断的鸣笛声,协警的哨子声,嫌弃的呼吸着这狭小的空间里肮脏的污秽的满是二氧化碳的空气,我彻底清醒了,我,在班车上,在迎接百无聊赖的工作的,路上……
大概有一年了吧,每天晚上都做梦,稀奇古怪,天马行空,不知道用了多少护肤品都拯救不了我的眼袋和蜡黄的小脸,每天都是迷迷糊糊,精神不振,说我吸毒恐怕都有人信吧!
为了让自己能在上午的时间保持清醒的状态,每天早晨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冲一杯咖啡。
洁白的小勺轻轻的将咖啡搅出了一个小小的漩涡,生活就像这杯中的咖啡,看似波澜不惊的,但弱小的大部分群体,只要命运稍加搅拌,就会波涛汹涌,亦或是被淹没在这混香的世道里。不知道为什么想着想着,便想起了那会说话的兔子,它真的有个女儿么?还有那老树精,竟然能把根从地下拿出来?幸好,醒来的及时,不然真不知道被老虎吃到肚子里会是什么感受?这么不着边际的梦真不知道是怎么从我的脑袋里冒出来的,闻着咖啡的醇香,我不禁笑了!
不对,我放下咖啡杯,梦里面,我的玉坠被水蛇精抢走了,我慌张的摸了摸脖子,常年挂在脖子上,连洗澡都不拿下去的玉坠哪里去了?我着急的又掏了掏身上所有的口袋,空空如也,怎么会这样?我深深的吸了口气,靠在墙边,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着这是梦,只是梦,玉坠一定是落在了哪里,或者放在了哪里,自己不记得了而已!我安慰着自己,努力的平抚内心的焦躁!
“杜朵!”一声轻柔的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正了正衣领,深深的吸了口气,修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转过身,直挺的站着,轻轻挑起嘴角,摆出那副一张官方的脸,官方的微笑(看着就让人觉得虚伪的微笑)“早上好!”我低头看了看手表“还有两分钟就到八点了,我要去工作了,你知道的,星期一就是一周里最万恶的一天”我有些逃脱似的意味,连一个字都不想多说,与她擦肩而过,还来不及迈出这茶水间的门槛……“等等!”
我停下了脚步,定在了那里,我最讨厌这句“等等”,当人们跟你说“等等”的时候,其实就是说“我有事找你帮忙”,更何况,这个人又是她!而我,又是一个从不帮任何人忙的人!对于她拒绝会需要一些勇气!我缓慢的转过身,依旧保持着那官方的微笑,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杜朵,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她一脸的纠结与无奈,两个眼窝下陷暗黑,蜡黄疲惫的脸跟我这“吸了毒”的面色差不多……
我还没等她说是什么事“叶子,我一个小小的人事部专员恐怕帮不上你任何忙”!
她连忙解释“不不不,其实还只有你能帮上忙,这一次真的需要你帮……”
“如果你指的是销售部人员报告的事,对不起,我帮不上你!”为了避免她说出来,我打断了她,想必,我的这一句话她内心是绝望的吧!
她没有说话,那副含着眼泪,满是红血丝的双眼看着我,那样的不知所措……
我的眼神从她的目光移开,依旧保持着微笑,刚要转身。
“只有五分钟,我只迟到了五分钟,我在照顾……”我没有听她说完,留给她我冷冷的背影。
走在这穿梭着职场中的男男女女的走廊里,我仿佛听到了叶子抽泣的声音,那个从不求人,倔强,坚强的女子绝望的抽泣声回荡在我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坐在这充满辐射的办公室里,吹着阴冷的空调,看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压抑的空气吞噬着我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贪婪的吮吸着我血管里流淌的鲜血,狰狞的向我跳动微弱的心脏进攻!原在身体里奔流的血液在逐渐干涸,鲜活的细胞也已无力活动,五年枯燥循环的工作,谨小慎微的生存,无力反抗的压力,不可更改的命运让我的肺近乎停止了工作,没有了血液的支撑,我的大脑一片混沌,我头疼欲裂,我无法呼吸!
“砰!”的一声激活了我的身体里每一个消失殆尽的细胞,心脏里的血液奔涌而上,混沌的意识投射在了响声的地方当然了,除了她,还有谁可以有胆量任意的推开除了董事长以外的任何部门的门!
一身的香奈儿冲我走来,那股子气场与往日里的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张扬的优越感截然不同,而是,愤怒,杀气!
“瞧瞧你干的好事!?”苏珊把文件重重的摔在了我的桌子上。
我看了看文件,又看了看苏珊,打开文件,是一则关于开除叶子的通知,没有通过人事部,直接由总经办下发,可见问题的严重性,也说明领导真的很生气。
我没有起身,也没有看她,把文件随意的放在了一边,摆弄着我的鼠标装模作样的看着显示器,只有这样才能掩盖我从心底发出的不安“如果你指的‘好事’是我按照公司规定正常汇报销售人员报告考勤的事,那么我不需要跟你解释什么,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工作职责,按照规章制度办事而已!”
“规章制度而已?法律无外乎人情,她只不过迟到了五分钟,你知道她有她的原因,你也知道工作汇报迟到超过3次会被公司开除,她现在的状况是不可以没有工作的!是,没错,你履行自己的工作职责没错,可是你所谓的履行自己的职责,让一个患有癌症的孩子的单亲妈妈失去了生活和治病的经济来源?你知道对于她来说这意味着什么么?”
我猛的起身,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那你知道我错报考勤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么?难道我为了保住别人的工作就要丢掉自己的工作么?没有人的生活是容易的,这个世界上弱者到处都是,我也是,我们都是偷生的蝼蚁,我矜矜业业,勤勤恳恳,小心谨慎的工作了五年,这是我赖以生存的工作,也是我的经济来源,她尚且还有家人和爱人来依靠,我只有我自己和这份工作,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生来就不用考虑生存的问题,生来就有无数个人宠着你,可以把留学当作旅游,可以把工作当作消遣,可以靠着关系在公司里有恃无恐,可以跟我在这大谈仁义心公德心同情心!对,我没有帮她,对不起,我没有那个勇气和能力帮她,我也付不起这样的同情心和善良!”
苏珊冷笑了一下“依靠?靠她种地的老父亲?还是靠一个月前抛弃她的老公呢?再或者是靠她得了癌症,才刚刚四岁的儿子?”
我有些愕然“她老公,抛弃她了?”
苏珊没有说话……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身体失去了重心,双腿没有了支撑力,为了不让自己软摊在地上,我的手支撑在了桌子上,我知道我的行为造成了一个女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彻头彻尾的崩溃,真真正正的跌入人生的深渊,可这个冰冷到极点的我,缓了那么几秒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说“都是泥婆萨过河,谁又能护得了谁的周全?当初是她自己不顾一切的选择嫁给他,不顾一切的生下孩子,路,都是她自己选择的,今天无论要承担怎样的后果,都是她自己的事,没人可以为她承担,包括今天工作汇报迟到的事!”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的冷漠,变得这么的面目可憎,今天的事于工作而言,你没有做错,但你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人情味,你就像一座自我封闭的冰山,拒绝接受阳光,也拒绝给予别人阳光,你孤独,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都是你自找的!”苏珊拿起了文件,微微的笑了一下“我之所以在公司有恃无恐,是因为我有有恃无恐的能力,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矜矜业业,勤勤恳恳的人,正相反,这种人是最容易被代替的,就像你一样!”说完,她转身离开了,那个潇洒的背影,那个自信的身躯,那个热心善良但语言一项尖锐的她,刺痛了我!
我伫立了良久,我不知所措,我的不作为造成了一个单亲妈妈精神的崩溃,断送了一个4岁孩子生的希望,我的事不关己让我成为了一个冰冷到无人再愿意触碰的冰山,孤独冷漠的冰山!
急驰而去的班车,像每天一样只给我留下一缕炽热又难闻的尾气……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脚早就又肿又胀;看了一天电脑数据的眼睛又干又涩;行走在这雨后微凉的空气里,我的胸口依然憋闷;佝偻的身材没有了早晨的活力,我载着这不堪负荷的身躯,向着我的堡垒走去;十年前,我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家,让自己有家可回,而如今,我经历了十年得到了曾经的渴望,却发现除了这个堡垒,我似乎已经无处可去……
我失去了往日的用心,我的灵魂不知道飘到了哪里,我懒得弯腰脱鞋,用脚蹭着把鞋子脱了下去;我懒得换下外衣挂起来,脱下外衣直接甩在了地上,也顺手将背包仍在了地上。我踉踉跄跄走到了阳台,瘫坐在了地上,在这20层的高地,可以看见半个城市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火车一如既往的来来回回,轰隆隆的声音总是回荡在这寂静的世界里!我的电话总是安静的,我的门铃声从不曾响起,到底是这个世界背弃了我,还是我背弃了这个世界?
叶子白天那绝望的哭声在我的耳畔,苏珊尖锐的言语依然刺痛我的心,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如此狼狈?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不悲不喜不泣,但现在,我内心的空洞与无所适从让我再也抑制不住这积攒已久的泪水,如洪流一般爆发,喷涌而出,尽管我不知因何而哭泣。
我蜷缩在这深夜的阳台上,从心底里发出的寒冷让我紧紧的拥抱着自己;或许是眼泪已经干涸,或许是哭累了,疲惫的双眼紧闭着,干涩肿胀,欲裂的大脑死死的顶着围栏;我喜欢闭上双眼的那种静谧的黑暗,如果可以我想永远的停留在这黑暗中,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地享受着孤独,品味着黑暗的味道!
“嘿,孩子!嘿……”
这是谁的声音,是在叫我么?好温柔,好细腻,语气中透露着丝丝的心疼!
“醒醒,孩子!”
这声音好美,这又是一场梦么?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好柔暖的一束光向我扑来,难道这不再是仲夏的深夜?不再是我那个寂寞黑暗的世界?
光芒中逐渐的投射出了那个声音的轮廓,我的视线渐渐清晰,这么温暖的声音一定有着这世界上最温柔的面孔……
奇怪?怎么一个这么大的头?怎么是那只花纹虎?我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真的是那只老虎!
我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我大脑一片空白,望着她那双凶神恶煞的眼睛,我高声惊呼“啊……啊……”
喊了半天,没什么动静,那花纹虎也没有向我扑过来,我张开的大嘴停住了,诧异的我睁开了左眼,只见那花纹虎呆呆傻傻的看着我,旁边的会说话的兔子靠着箱子,用他那小爪子将耳朵堵住自己的耳洞,撅着嘴,吹着口哨。
见这情景,我把另一只眼睛也睁开。
会说话的兔子放下了手,立起了耳朵,停止了口哨“把你那大嘴赶紧闭上吧,都看见你的胃了!”
我赶紧合上了嘴,小心翼翼的扶着大树站了起来,低着头,一小步一下步的蹭着,向会说话的兔子靠近,尽管没有抬头,但可以感觉得到,那只花纹虎死死的盯着我,蹭到了会说话的兔子的旁边,我挨着那神奇的箱子,压低了声音“想办法逃啊,你想当那老虎的午餐么?”
“错,是母老虎!”会说话的兔子也压低了声音。
“我离你们很近,声音再小也听的很清楚。”花纹虎语气有些生狠。
“这里的动物都会说话的么?”我惊奇的看着她。
“错,是高智商的动物都会说话!”兔子颠着脚。
“也难怪,兔子都会说话,老虎肯定会啊!”我嘟囔着。
“你说什么?”兔子仰着头看着我。
“没什么啊!”我连忙装作什么都没说。
我又压低着声音,弓着腰靠近了会说话的兔子“那老虎吃不吃人啊,她都盯了我半天了,想想办法赶紧跑啊”
“我要是吃你,早就吃了!还能听你在这嘀嘀咕咕这么半天么”花纹虎慢慢悠悠的语气也不看我。
“我声音这么小你都能听见?”
“我可是老虎,耳朵很灵的!”花纹虎犀利的眼神看向我。
我赶紧躲闪她的眼神,生怕跟她对视!
会说话的兔子跳到了箱子上,垫着脚,满眼期待的看着我说“我们去找水蛇精,把玉坠抢回来吧!”
“抢回来?怎么抢?凭我的手无缚鸡之力,还是凭你装傻卖萌?要去你去,我不去,全世界的动物我最怕蛇了!好不容易做了一个没有那水蛇精的梦,我还去找它?”我想都没想,直白的言语回击了兔子!
“那你不要你的坠子了?你不是说对你很重要么?”兔子话锋突变!
“是很重要,但你别忘了,这是梦,醒了,那坠子还在,还是我的,我何苦趟你们这趟浑水呢?”
“那你醒来你看见你的坠子了么?”兔子认真的看着我,仿佛知道我醒来后没有找到我的坠子。
我有些困惑,显然他是知道的,也很显然现实里我的坠子真的不见了?
“你……”我话刚开了个头,只听一句“小心!”
一股猛力将我推倒,我侧着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被推出去差不多有一米远,只觉着右手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刺痛,不对,那不是刺痛,是揪心的疼!我侧着身体看向左手的方向,地上的植被染成了血红色,再往远看去,兔子滚到了几米开外,手心疼的我龇牙咧嘴,我努力的抬起手,坐了起来,手心被埋在土里的树枝支出来的部分戳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止不住的往外溢,疼的眼泪在眼圈里转悠,心想,这梦里受伤了怎么跟真的一样,这么疼!
我心疼自己之际,只见那兔子从我身边跑了过去,看来身上毛多是不容易受伤,滚出去好几米远,还活蹦乱跳的。
兔子跑到了躺在地上的花纹虎旁边,紧张的看着她;花纹虎像是受到了重击,身上被水打湿,奄奄一息的样子。兔子站到了花纹虎身前,愤怒的看着对面说“水蛇精,你弄不明白谁是你的敌人么?”
我望向兔子看着的方向,天哪!这水蛇精怎么又来了,准是为了那箱子;原来花纹虎是为了抵挡水蛇精的攻击,为了救我和兔子才被重伤!
水蛇精的舌头衔着我的坠子,傲慢的眼神看了看兔子,没有理会他。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也忘了手心的疼痛,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了兔子旁边,看了看身后舍身救我和兔子而受伤的花纹虎,看了看旁边矮小却从不示弱的兔子,我昂起了胸,抬起了头“水蛇精,你拿到箱子没有用的,只有我能打开那箱子,”
“水蛇精,我们不是敌人,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呢?你是这里仅存的一道水源,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需要你,我们都不希望你被冰封,只有她才能打开箱子,你我都清楚只有这箱子里的武器才能杀死冰甲人,你把坠子还给她吧!”兔子在一旁说到。
水蛇精好像听进去兔子的话了,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眼睛盯着我和兔子,那蓝色的深邃的眼睛,让人着迷的眼睛,让人如痴如醉的眼睛;慢慢的,在向我靠近,他离我越近,我越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令人神怡的海洋里,我忘情的游着,感受着清爽的海水,聆听着海鸥的鸣语!
突然一声巨响,那两汪海水翻腾,一股寒流清醒了我的大脑,眼前水蛇精那双蓝眼睛像破碎了的蓝玻璃,飞洒在半空中,我眼看着水蛇精被一个比他头要大两倍的冰拳头击的开了花,漫天飞舞的,被打散花的水蛇精的身体,在眨眼睛的功夫凝结成了冰,被地球的引力吸引到了地面上,遍地冰岔子,冰块!我,看的目瞪口呆!
来不及反应什么,余光里只见那兔子冲向了箱子;我隐约的看见掉在了地上的坠子,不知道为什么,不假思索的,向着我的坠子跑了过去,极速的奔跑,由于惯性,来不及刹车,跪在了地上,一把抓起我的坠子,只觉得又一股寒流在向我袭来,我回过头,只见那巨型的冰人像变形金刚里的大黄蜂一样高大威猛,一只手向我拍了过来,我左手挡在了前面,右手死死的攥着我的坠子,心想没事的,一个梦而已,被拍死也就醒来了!
我的手仿佛像是触摸到了冬天里农村房檐下形成的冰溜子,透心的凉!随着他拍向我带来的风,虽然没有东北的呼啸的北风那样刺骨,但也冷的让我打颤发抖,这密林的土地也不再是潮湿的,冰凉的,好像坐在了滑雪场的雪堆上……
可,可我刚刚触碰到他那冰到心里的手,还没有压扁我的身体,就收了回去,只觉着这地面狠狠震了几下,那冰人惊天的一声吼叫,地面的冰冷也退了去,那股子寒流渐渐离我远去,我缓缓的放下了手,慢慢的睁开眼睛,那冰人已然不在!
我环顾了四周,确认那冰人彻底的离开,回头看向兔子,他趴在了箱子上,用身体护着那个箱子,显然不知那冰人离开了;我发抖的双腿勉强的站了起来,踉跄的走到了兔子旁边“喂!那冰人走了!起来吧!”
兔子动了动他的耳朵,漏出他的眼睛看了看,确认冰人真的不在了,起了神,靠着箱子坐在了地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
他又突然站了起来,飞一样的跑到了花纹虎旁边,我也跟了过去,仍旧昏沉的花纹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兔子用他的小手轻轻的温柔的抚摸着花纹虎,有些抽涕,哽咽……
我心里突然一阵绞痛,莫名的暗流涌向了我的双眼,我的眼眶已经挂满了泪水,我努力的克制自己眼泪,努力的抑制自己的情绪,静静地也蹲了下来,看着兔子落寞的背影,我又想起了当他说起他女儿时的神情!
时间好像停在了这一刻,花纹虎突然轻咳了一声,我的目光紧紧的锁住了她的反应,她的眼睛缓缓的睁开,显然失去了她的锐利!我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
“我刚要庆祝,你就醒了!”兔子瘫坐在了地上,这一坐,更像是身心的放松,更像是你刚刚吓到我了!
花纹虎听到了兔子的话,那锐利的眼神又杀了回来,我立刻站了起来,向后退了退,生怕这琢磨不透的母老虎再向我扑过来!
这琢磨不透的母老虎缓缓的站了起来,水蛇精的水珠也慢慢的从老虎的身上腾起,在空中逐渐的聚集在一起。
“最后一条水源也被冰封了,恐怕就剩下这么几滴水了!”会说话的兔子仰着头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