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小六子被王平架下来,整个人仿佛虚脱一般,周恒赶紧摆手。
“你也进来一起吃饭,正好我有事儿问问你,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血就补回来了。”
秀儿白了他一眼,“让他逞能,回春堂丁型血的人多了,薅羊毛总可一个人,不薅秃都是幸运的,让你逞能,这回不蹦哒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笑了,小六子一脸的委屈,撇着嘴晃悠到周恒身侧。
“刘大夫别笑小的,这不是事发紧急,当时也没想那么多。”
张怀远已经派人送来水,周恒他们洗漱了一下,赶紧进入房内,刘仁礼听着外面的热闹出不去,坐着使劲朝外看,忙惯了的人,闲下来着实难受,周恒非常明白,所以没有推辞。
几人进来坐定,餐桌摆在刘仁礼不远处,周恒叫小六子和王平也跟着一起坐下。
“坐下吧,回春堂没那么多规矩,大家都累了,赶紧吃,正好我有事儿问你们二人。”
刘仁礼拽着冯玉蝉,一顿软磨硬泡,算是被勉强同意起来坐着轮椅凑过来,也想听一听热闹。
“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听着人不少,是什么人受伤?”
周恒想了一下说道:“说是太子妃的九弟,叫张景瑞,他父亲是张炬勉。”
刘仁礼眯起眼,想了一下突然恍悟道:
“张炬勉是内阁大学士张中堂,为人谦和非常低调,自我读书以来一直当做目标的人,张中堂曾经是我参加秋闱那年的主考官。”
周恒愣了愣,如若说张中堂他自然知道,可一上来小六子就报太子妃的九弟,张炬勉还自称是名字,这让人一下子没搞明白,顿时脸上有些尴尬。
“这......我直接收银子好吗?”
秀儿噗嗤一下笑了起来,白了周恒一眼。
“你脑子都想的什么?银子收都收了,再说也不是直接给你的,估计就怕你知晓身份不肯收银子,所以才留给张安康的,别多想了吃东西。”
周恒眨眨眼,回味了一下秀儿的话,突然觉得非常有道理。
“说的对,没想到张中堂如此宅心仁厚,我们好好治疗张景瑞比什么都强。
对了小六子,刚刚张景瑞说他陪友人去的赌坊,我听着怎么感觉如此怪异,到底是跟谁去的?
怎么所有事儿,似乎都有这个友人的影子?如若不是那个友人张罗去赌坊,也没有跟徐瑾焕对赌,后面的事儿也不会发生了!”
未等小六子回答,刘仁礼已经伸手拦住周恒的动作,这几天的修养,刘仁礼虽然还是那样黑,不过养的不错,巩膜的黄已经退去大半。
“先从前面说,什么徐瑾焕,什么赌坊,我都不知道什么事儿?”
周恒看看秀儿,见她一直吃东西,压根没想多说话,赶紧给刘仁礼讲解了一番张景瑞说的过程。
小六子这才接着说道:
“路上我问过,他叫那人天峰兄,后来追问全名叫闻天峰,有一阵昏迷了,就没说全,不知道是哪一家的。”
周恒顿住,秀儿看向周恒,这样的愣神,不用说周恒是想到闻尚书一家了,毕竟这个闻姓在京城不多见,能跟张中堂的儿子有所交集,似乎也就是这个闻家。
“难道是闻尚书家?”
周恒蹙眉摇头,“不知道。”
刘仁礼在一旁也不断摇着头,想了一遍,拍拍周恒的肩膀。
“别庸人自扰,明日问问张中堂就好,不过确实像你所说,这个友人出现的时机,似乎太巧合了,几个时间点,似乎因为他改变,如若没去,如若早些离开,或者之后不扑救,这后续的事儿都不会发生。”
周恒点点头,放下心中的疑惑,其实他想到的更多,之前庞霄让苏晓晓过来处理后续一趟,随后这个庞霄跟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知踪迹。
而闻家最近低调的过了头,闻尚书就是太子党羽中摇旗呐喊的角色,他儿子跟太子妃的弟弟多游走的也说得过去,不过怎么想都有些怪,而周恒也不知道哪儿怪。
“算了,不多想赶紧休息,稍后王平和小六子守夜,今晚张景瑞不会醒,不过要随时观察体温看着输液,两天内的时间肿胀最明显,随时观察引流情况,有问题随时去客栈叫我。”
说完几人应承着点头,赶紧快速吃东西,随后周恒带着秀儿回到客栈。
一进后院,没走到西跨院就看到张家的马车,果然他们也住在这里了,周恒顿住脚步想了想,没有过去,只是拽着秀儿快步回去。
翌日,周恒起的有些晚,毕竟昨天折腾的实在是累了,起来一看天色,赶紧洗漱后下来,秀儿已经在楼下坐着有些不耐烦。
“慢吞吞的,我们快过去吧,半个时辰前我听到东边的声音,张家似乎又来人了,这会儿早就去了府衙。”
周恒摸摸肚子,早饭没吃秀儿就这么催,看着她有些着急,不满的话咽了回去。
“那就不吃了,我们抓紧走。”
说着二人直接去了府衙,这里的衙役看到二人也没有阻拦,还纷纷见礼。
来到后院,果然站了许多的人,不过周恒没来,小六子他们没让人进去,看了眼睛通红的小六子和王平,周恒环顾了一周赶紧问道:
“昨晚情况如何?”
“子时张公子醒了,给了点儿水,各项指标都不错,这会儿没给吃的。”
周恒点点头,看向后面的张中堂,朝他微微颔首。
“昨夜实在累了,我先过去看一下令公子,稍后出来跟您详谈。”
张炬勉自然没意见,昨天他看得真切,别说是周恒,他自己都累得浑身仿佛散架,赶紧抱拳朝着周恒躬身施礼。
“一切有劳周伯爷了!”
之前不知晓对方身份,周恒还没觉得怎样,现在听着人家这样叫,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没多说什么,赶紧带着秀儿进入房内。
一进来就看到左臂绑的跟粽子似的张景瑞,他倒是精神,咧嘴朝着周恒笑。
“周伯爷您可来了,我都要饿死了,我能吃点东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