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如何?”
见礼后,周恒先说道:
“七个村庄都已被洪水吞没,泥沙碎石裹挟的并不多,这些东西大多冲出谷口没多久就被堆积在缓坡处,目光所及的农田全都是水,东侧有桃儿山,因此阻断了水流的方向,在尾端已经归于河道,再往东并未收到水患影响。
至于桃儿山上的村民,都安置妥当,粮草已经全部送到,据我观察,入夜时分,水流将大部分褪去,明日谷中没有大量水流倾泻的话,可以回村进行清理。”
宁王点点头,脸上非常的感慨,如此天灾人祸,能这样小的代价平稳度过多亏了自己的儿子和这个周恒,如若不是他们及时赶到,恐怕他和这近两千军民都将化作乌有。
“快起来吧,我瞧着马牙山下并未有大量的水流,稍事休息,傍晚我们开拔,先行回大同休整,明日派兵去各处确认。”
众人称是,纷纷去进行安排,见众人散去,朱筠墨盯着宁王看了几眼,刚刚跟周恒的霸气全都没了,反倒是满满的担忧,宁王朝他摆摆手。
“来扶着父王上车,周恒你也过来吧!”
周恒和朱筠墨赶紧上前,扶着宁王站起身,直接上了后面的一辆救护车,这辆车十分宽敞,原本途中为了休息,就铺了被子。
宁王上去,直接脱了鞋盘膝而坐,朱筠墨赶紧也学着样子甩开两只鞋子,直接凑了过去,瞬间那味道就非常浓郁了。
周恒瞬间石化,站在车门口,进退两难。
宁王拍拍身侧,“愣着干嘛,过来坐?”
朱筠墨白了周恒一眼,用力嗅了嗅,似乎也闻到自己的脚臭味道,看向周恒一脸的嫌弃。
“父王别理他,他就是干净大发了,凡是闻到什么臭味儿都受不了,我这两天一直忙碌,一身的汗,衣衫鞋袜都没换过,怎么能不臭?”
宁王看向周恒,周恒脸上带着尴尬,硬着头皮坐下,没辩驳也没干说其他,毕竟这面前的是宁王,这不是他放肆的地方。
宁王倒是笑了,拍了朱筠墨一巴掌,吼了一嗓子。
“你当我闻不到是不是,脚这么臭,我只是忍耐,周恒是医者,爱干净是难免的。”
朱筠墨脸上带着委屈,看着宁王如此大声说话,上下看看,揉了揉被拍的生疼的后脑勺。
“行,声音很大,手劲儿也不小,看来身体是没什么大碍,害得我白担心一场。”
宁王叹息一声,看着正襟危坐的周恒,微微摇头,或许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看看人家,年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医术就不用说了,不说起死回生也差不多,从清平县到京城,短短半年的时间,他接到关于周恒的信息就一大摞,而自己儿子也除了结交了周恒,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长处。
微微叹息一声,脸上带着无奈,毕竟自己没有时间教导,能跟着周恒也算是让他长长见识,至少在皇帝面前还算是安全的。
“你多跟周恒学学,遇事不要说风就是雨,一点儿安稳劲儿都没有,从回京到现在,你说你都做了什么?可是读了什么书,还是有了什么长进?”
这一句话,让朱筠墨怔住了,他看着宁王,脸上从吃惊到疑惑,直指最后的愤然,随后瞪着周恒朝他踹了一脚。
“父王你不能什么都拿着我跟周恒比,他从小学医,有祖父照顾传授,我有啥?我身边只有霄伯,只是让我免遭毒手,能够活下来,再说这北山也好,回春堂也好,都有我的辛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