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屋里坐着一个贵气无边的公子,正是昨天见到那个明焕的哥哥。
他端着一盏盖碗茶优雅的喝着,那身姿就像天上的白云,硬生生把一干众人都比得好像他脚底的烂泥。
在他身边站着两个同样劲装男子,而地上则跪了一地的人,根生、陈秋花、红霓、春藤都在,看他们那虚弱不济的样子,应该跪在地上的时间不短了。
她心中暗叫糟糕,脸上却不动声色,假装问:“这是怎么回事,家里怎么这么多人?”
根生一见她,惊喜叫道:“快,闺女,这位公子等你很久了。”
春心暗叹口气,或者他自从有了她这个女儿开始,还没像这一刻这么想念她吧。
微微福身行了礼,就听公子道:“小姑娘,你可还记得我,咱们昨天见过的。”
春心笑道:“那是自然,公子天人之姿,让人一见便不能相忘。”
那公子轻笑一声,“小姑娘嘴倒挺甜,可惜……心眼坏透了。”他说着突然重重拍了下桌子,“说,他在哪儿?”
春心镇定道:“不知公子问的谁?”
他冷冷一笑,“本公子打听过,这家收留过一个男孩,就是明焕,还是你带回来的,你不会以为本公子在这儿一整晚,什么都查不到吧?”
她咬牙,“我真不知道。”
他“哦”了一声,“那你倒说说,背着这个筐在外面一晚上,都做什么了?”
“我……”她也想不出什么夜不归宿的理由,只能道:“我遇上一个道士,他说我昨日回家必然给家里招来祸患,所以才在那道士家里住了一晚。”
“村里还有道士?”
“有啊,就是在村东那条街,叫做阳明屋的。”最好他们赶紧到韩骄子那儿,被那只狐狸好好教训一顿。
他抿了抿嘴,眼底隐有一丝阴翳,“这道士倒算的挺准的,他有没有算出来,你今天回来也要遭祸患的?”
“没有。”她心中叹息,这个韩骄子怎么也不告诉她,家里有人堵她呢?
那公子打量了她几眼,对她一个乡下丫头能这么镇静以对颇感兴趣。他是惯常上位的人,身上的气势天生压人一头,可这个小丫头竟然一点都不怕她。
他也是起了惜才之心,竟不想伤她,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小姑娘,你若说了,这一百两就是你的。”
春心很心动,她这辈子都没见过银票的说。但就是有再多钱,出卖朋友的事她也做不出来。但明焕算是她朋友吗?
想了好久都没能给他一个好的定位,不过还是摇摇头,“我是真不知道。”
公子看她有意思,才跟她磨几句牙,这会儿耐性耗尽,不由冷笑一声,“你个小丫头倒真本事,居然带着他藏了一宿都没让本公子找到。说吧,把人藏哪儿了?若不说,且看看你这一家子的脑袋硬不硬。”
一声冷语吓得在场人都哆嗦了一下,屋子里顿时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根生心里害怕,立刻求她:“春芽啊,你赶紧说吧,到底把人藏哪儿了。”
陈秋花在一边又哭又喊,“你个杀千刀的,你自己死就算了,干嘛拉上咱们?”
春心也知道这儿不说都不行了,招出明焕,他一不一定会死,可要不说,死的就是她这一家子了。
她咬了咬牙,反问他,“你确定不会伤害他吗?”
公子好笑,“他是我弟弟,为什么要伤害他?”
古往今来,为了夺权,谋夺家产,兄弟互斗乃至弑兄杀父的人多了去了。否则明焕也不会被逼得离开家逃了出来。但可惜,不管他们因为什么,都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
垂下头,低声道:“他在村西的那棵槐树上。”
一个汉子叫起来,“不可能,这村里所有的树咱们都爬过。”
她苦笑,“我们昨晚在坟地里躲了一夜,今天一早才爬的槐树。”
那公子冷声道:“本公子最恨被人骗,尤其是女人,若真有便罢,没有的话,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春心说不害怕是假的,可事到如今又能怎么样呢?是明焕不想走,又不是她不让他走。
公子吩咐人带着几个随人到了村西,一个上得树去,果然找到明焕。他不肯下来,被人强拽下来。
看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公子皱皱眉,“你在外这么长时间,也该玩完了,父亲令我带你回去。”
明焕别过头,“我不回去。”
“此事还轮不到你做主,来人,抓住他。”
他他挥手,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抓住明焕。
明焕挣扎着,突然转过头怒视着春心,“你个死丫头,敢出卖我,小爷我不会放过你的。”
( 春心农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