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雨天,不但有春雨的连绵不绝,也开始有了夏雨滴答有声,不时还伴随着几声闷雷的轰鸣。
张龙坐在书房里,反复看着手上的信,信上的字不多,只有十六个字:
上体大恙,朝势不稳,收敛行事,勿取祸端。
良久,张龙将信放下,对站在跟前的老仆道:“张贵,你将当时的情形再详述一遍于我听听。”
张贵拱手道:“是,老爷,昨日小人申时未过便到了府里,通报后直接见到了四爷,四爷看完信后,当即写了一封回信正准备交给小人,凑巧此时大爷和三小姐有事来找四爷,进了书房,便看到了老爷您写的信和四爷的回信,大爷便对四爷耳语了几句,不知说的甚话,吓得四爷赶紧撕了前面的信,重新写了您看到的这封信,小人拿到了回信,把各处的礼数都打点到了,这才紧赶着回来复命。”
张龙沉吟了一番,道:“这么说,此信并非四爷的原意,是后来变的?”
张贵道:“正是!”
张龙沉吟了一番,道:“好,既然如此,那便不动用官衙之力,也暂时不动他性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还清了银子,老子也不可能放过他,一只小虫子,敢捋老子的虎须,简直是不知死活。”
“老爷说的是,只是后面小人们该如何行事?”
张龙反问道:“张贵,我之前让你派人去苏州府布局,现在结果如何了?”
张贵道:“回老爷的话,派去苏州府的人回报说,事已办妥,随时听凭老爷驱使。”
“好,此事办得不错,去账房领二十两赏银。你马上把那人叫来瓜洲坝,老子要让那些刁民无赖看看,得罪我的人,下场会有多惨!哈哈哈哈!”
张贵笑道:“谢老爷赏,还有乡塾那边该如何处理?”
张龙不耐烦道:“那两个穷酸还算有些人脉,把乡塾关停了,让他们自己滚出瓜洲,省得老子看得心烦。”
“是,老爷,小人这就是去安排!”
洛川哪里都没有去,就在家里等着衙役上门。
张胖子说要让官府治自己一个什么骂詈罪,以张龙的势力,自然会说到做到的。
所以他从早上开始,便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廊下喝茶看书。
连他自己都感觉奇怪,现在能看懂书上的意思后,竟然连古书也能看得如此精精有味。
人的潜能果然是无限的!
只是一个上午过去了,直到洛川吃完午饭,都没有等到衙差上门,这让他很疑惑。
“办事效率这么慢的吗?”
下午,又在家里坐了一阵。
他突然发现自己这样很傻,感觉好像很喜欢吃几天牢饭似的。
收拾了一下,便出门了。
渡着步,来到醉香楼,今天的他显得非常自信,因为他兜里可是带着银子的。
虽然才一两多,可能吃不上一顿大餐,但随便叫上一两个菜总够吧?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顺便参观参观醉香楼里面的布局,这才是他的目的。
以现代那么多完善过的菜谱,在大明帝国,他要是不开一家酒楼,那简直是白瞎了美食文化六百年的发展。
现在醉香楼的联住上,已经刻了洛川自己写的那副对联。
虽然还是草书,但没有解大才子的那么草,看得洛川很舒服。
欣赏完自己借来的佳句,便抬步上了台阶。
“此处不欢迎你,赶紧走!”
洛川刚上完台阶,一个伙计便又过来轰他。
这是什么节奏?
洛川掏出兜里的银子,亮给伙计看,“我今天可是带了银子的,为何不让我进去吃饭?”
伙计板着脸,眼睛扫了一下洛川手中的银子,不屑道:“让你走,你便赶紧走,莫让我动手!”
洛川气的直接掉头走人,“哼,以后请老子来,老子都不来了!”
只是他走了一路,依然很疑惑,既然不是银子的问题,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得,八成还是因为自己名声不好吧!
洛川穿过集市,没有回家,而是向乡塾走去。
瓜洲坝,他除了醉香楼很想去看看外,剩下的地方,便是乡塾了。
其他地方,基本没人搭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