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眼睛的余光扫了他一眼，微微地点了点头。
“为何想上学呢？”
突然的声音，把灶下的洛川吓了一跳，下意识道：“您不是聋子吗？”
“哼，小子，谁告诉你老夫是聋子的？”老头扔下猪肉，转过头盯着洛川问道，手里还拎着菜刀。
洛川赶紧拱手，道：“没人说的，先生之前不理会我，我才误会您是聋子的，请先生恕罪！”
老头这嘿嘿一笑，又继续切他的猪肉。
洛川呼了一口气，敢情这老头不是聋子呀。
又道：“我想来乡塾认些字，不然连书都看不懂！”
老头道：“你连字都识得，那醉香楼的对子，又是如何写出来的？”
洛川道：“梦中偶得罢了！”
“梦中所得？”老头转头好奇地看着洛川。
洛川点了点头。
老头干脆直接走过来，抓起洛川的脑袋，左摇右晃地检查起来。
洛川心里叫苦：“抓我脑袋就算了，您老倒是先把菜刀给放下呀！”
还好，眼前晃来晃去的菜刀没有伤到洛川。
老头嘿嘿一笑，道：“还不错，听说你的头颅被人敲了？”
洛川只得老实答道：“是，有些事忘记了，有些事又明白了！”
老头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有趣得紧，真是趣事一件呀。”
洛川道：“先生莫笑了，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衣锦还乡做贤人。”
老头听闻，明显眼眼一亮，笑的更开心了。
“听闻，你将名字改为了洛川？”
“是呀，先生以为如何？”
老头沉吟一番，点点头道：“凡天下之地势，两山之间，必有川焉，意为贯川通流水也，水之出于他水，沟流于大水及海者，命曰川水。川者，是为连，是为流，是为引，是为动，好字呀，只是命中辛劳些罢了。”
洛川听得一愣一愣地，这世上有两种人最能忽悠，而且还很让人信服。
一是算命瞎子，一是教书先生。
而且从这也能看出，这个老头确实有学问。
洛川拱手道：“多谢先生教诲！请问先生贵姓？”
“哦，我姓袁！”
两人这才像正常聊天的了，袁老头也开始向洛川嘱咐上学的事宜。
洛川想明白了，前面的冷落，估计还是怕自己坏了乡塾的名声吧？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干活，手都没停。
洛川只见袁老头舀了五大瓢水倒进锅里，顿时锅里便装满了大半锅水。又见他把肉块全扔进去，除了盐，什么调料也没放便开始煮。
洛川问道：“袁师，您这是在煮肉汤？”
“是呀，怎么啦？”袁老头看了一眼洛川，一脸平静。
这样的肉汤煮出来得是什么味道？洛川很疑惑。
便奇怪的问道：“袁师为何不把肉炒着吃，更有滋味？”
袁老头带猪油的手，一巴掌就拍在洛川后脑勺，骂道：“小子，老夫岂不知炒着吃更有滋味，老夫的牙口还要不要啦？炒菜费油盐钱你知不知道？老夫这里那么多孩子又怎么够吃？”
这老头说发火就发火，事前无半点征兆。
唾沫星子乱飞中的惊天三问，外加一招铁砂掌，直接把洛川给整懵了，他终于确定了有福没有骗他，这老头果然凶悍得很！
“咱们才认识半天不到好吧，很熟了吗就上手？”洛川腹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