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正安的生辰是六月二十一日。
容华点点头,“等我禀告了夫人明日就回去。”
陈妈妈笑了,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临走之前又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彩冠和华服,没想到八小姐是陶家所有小姐中前程最好的,一开始还觉得这位八小姐胆小没有见识,今天看到八小姐宠辱不惊的模样,是她看走了眼。
陈妈妈走了,锦秀上前道:“夫人怎么知道陈妈妈会过来。”
她总是陶家第一个册封诰命的,老太太和大太太定然不会落了这份礼,这也是在提醒她,就算她如今已经是一品诰命夫人,也是陶家的女儿。
春尧将各房送的礼物、容华的诰命彩冠和华服一并放起来。
容华叫来红玉,让她将库里的料子拿出来给薛明睿选两块料子做单袍。
红玉好不容易得了这个差事,自然要尽力表现一番,于是上前热络地出主意,“夏天用浅绿色、深蓝色好一些。”
容华摇了摇头,还是选用了天青色和元青色。
天青色和元青色是正式场合常穿的颜色,红玉近一步提醒,“侯爷有不少这种颜色的袍子呢。”
容华道:“我看了,夏天穿的都有些旧了。”
红玉不再说别的,就将那两匹料子留下,又拿出薛明睿的单袍来准备裁衣。
容华这边裁衣服,薛二太太那边已经得了消息。
“少夫人叫了红玉给侯爷裁衣服。”
这种事二太太并不在意。
二太太只问:“老夫人送的一个礼物,用紫檀盒子装的,里面是什么东西?”
那丫鬟道:“我悄悄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只是枚印章。”
二太太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却不说其他只让人拿了赏钱给那丫鬟,“你是她从娘家带回来的,她什么事都不会背着你们,但凡有什么消息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必然不会亏待你,等到将来……”话却不用再说了。
那丫鬟自然千恩万谢地出去了。
薛二太太道:“看到那盒子我就猜是枚印章,我在老夫人那里见过的,明柏成亲的时候我要了几次,老夫人才给了我一枚,那些个印章看起来不起眼,可都是先皇御赐的,一样一枚老夫人很是在意的。”
任妈妈诧异地扬起眉毛,“这份礼可不轻,大夫人册封诰命的时候,老夫人只是送了些首饰和字画罢了。”
薛二太太道:“别小看那些字画,那都是名家手笔,一开始老夫人对大房还是抱有期望的。”
任妈妈笑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是册封诰命,面子上也是要过得去。”
再说有期望能怎么样,最后还是要失望。
薛二太太脸色微霁,“庄子上的事怎么样了。”
任妈妈笑道:“庄稼都长的好好的,只有在收成的时候才能看出来。”
薛二太太这才展颜笑了,“就是要看长房吃亏心里才痛快。”
……
容华还没有将单袍料子都裁好,红梢进来道:“李妈妈来了。”
李妈妈是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妈妈,容华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出来。
李妈妈见到容华微微一笑,上前行礼,容华忙回了礼,将李妈妈让进屋子里,吩咐木槿倒茶来。
李妈妈为人和气看不出有什么架子,吃了茶,笑着道:“也不知道少夫人在忙什么呢。”
容华笑着,“也没有什么,想给侯爷做两件单袍,正好妈妈来了,帮我看看样子。”
李妈妈脸上一喜,每次到大房这边来,大夫人对她不是敷衍就是防备,从来没有像少夫人这样对人温和。
红玉将袍料和样子拿出来,李妈妈看过去,是天青色和元青色的料子,李妈妈笑起来,“这料子好,看起来稳重。”
容华抿嘴笑了。
她屋子里有什么事反正怎么也瞒不过老夫人,倒不如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地让人去看。
看完了料子,李妈妈才道:“庄子上管事的来了,老夫人的意思是让少夫人过去,也好让奴才们认认。”
容华点点头,微微一笑,“李妈妈稍坐,我去换件衣服就出来。”
红玉捧来鹅黄色的褙子,容华摇了摇头,要了那件桃红绸缎的褙子。
前几日老夫人说要让她管庄子,二太太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大嫂钱氏是个老实人,对上她的目光有些躲闪,今日册封诰命的时候,大嫂与她道喜,坐了好一会儿似是有什么话,最终只是谢了谢她润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