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口川泉一皱眉,回头问随从:“她在写什么?”
“不知道。”
“为什么你们不看一看?”
“没有您的话,谁也不能和她接触。”
“她哪儿来的纸币?”
“不知道,可能是她自己随身带的。”
江口川泉思量片刻,摆了摆手,让其余的人都留在外面。
由于林佩珊所有注意力都在要写的东西上,以至于有人进来也没察觉。
直到江口川泉来到她身边,性味盎然的看到满纸娟秀的文字,女人才蓦然觉醒,怔怔的抬起头来。
“真没想到林小姐这么有雅兴,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思写东西。”江口川泉不冷不热的笑道。
“以前总是忙事业,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没有多少,好容易现在有了时间,想要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你写的是什么?”
“没什么……”林佩珊目光有些躲闪,下意识的用手掩住了信纸。
“能不能让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
“我可不这么认为……”他说着突然把信纸抢了过来。
林佩珊一急:“你……”
江口看了一遍,忽然笑了,在手里晃了晃:“林小姐,据我所知你可不是一个悲观的女人,怎么年纪轻轻就要写遗书呢。”
“江口先生,做人要有底线,你不要太过分了。”林佩珊冷冷的道。
“哈哈……那是你的理解,对我来说做人要是有底线的话,那就什么事都做不成。嗯,这是我见过最精彩的遗书,要不要我念出来一起听听。”
林佩珊紧咬嘴唇,“你很无耻。”
“没错,我就是无耻,但我并不认为无耻有什么不好。”江口把信纸展开,拿腔作调的念道:“承欢,见信如晤。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已经死了,如果说我这一生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永远没有办法履行对你的承诺了。我知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会伤心,甚至会为我流泪,但我希望你看完之后擦干眼泪,尽早去从阴霾中走出来,去走你自己的生活。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
江口念出的每个字都好似一颗钢钉,深深扎进女人柔软的心房,她整个空洞的站在那里,泪水在眼眶里盈盈打转。
江口停顿一下,不怀好意的看了女人一眼,继续念道:“不要为我报仇,也不要留在日本,尽早把我忘了吧,就当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不曾来过也不曾走过。”
他咂咂舌头:“嗯,林小姐写的满动人的嘛。”
林佩珊肩膀簌簌颤抖,泪珠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我求求你,不要再念了……”
“那怎么行,这么精彩的东西当然要拿出来和大家分享。”江口清清嗓音,接着念道:“即便是没有了我,我还是希望你能勇敢的和过去的你说‘不’,我希望你可以有一个安稳的家,有一个爱你的女人,有一份安静的生活,就当你是我生命的延续,你活着就是我活着,你快乐就是我快乐……”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念了……”林佩珊再也无法承受,掩面而泣,她从没受过这样的侮辱,也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江口冷冰冰的看着她,自以为目的达到,他这次来就是要让这个女人彻底崩溃,好逼迫她答应自己的条件,现在看来应该差不多了。
“原来你这么爱他,可惜他不可能看到你写的这些文字。”他用打火机把信纸烧成灰烬,同时收起了那支笔。
看着被烧掉的信纸,就好象看着自己被一片一片的烧成灰烬,仿佛最后一道魂魄也被无情绞杀。
一个人什么时候才会激发出最强状态?那就是彻底死掉,然后满血复活!
到了这时,林佩珊心中反倒平静下来,无悲无喜,浑然无物,她慢慢的抬起头来,“你会下地狱的,我保证。”
江口川泉哈哈大笑:“你不懂我们日本人,我们最崇尚的是武士和樱花,樱花只有在凋谢的时候才是最美的,真正的武士一生都在追求像樱花一样美丽的死去。”
“你可以走了。”林佩珊转过脸去,再也不看他一眼,就好象对方已经死了。
“我带给你一个消息,我想你一定很愿意听。”
“我不想听。”
“难道关于叶承欢的消息也不愿意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