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鸡轻震一下,剑身再次扬起,本可变招再攻,但她“咦”了一声后退了开去,退时森寒如雪、薄若纸片的村雨丸横在胸前,隐隐封死对方的所有进路。
“这是什么武功?”
“专门打人的武功!我不像你们日本人,打个架还非要说出那么多名堂。”叶承欢淡淡道。
两人的头发和衣服都已结了层白霜,温度低的可怕,要是再这么耗下去,根本不用打,两个人都得冻成“蒙牛小布丁”。
“现在就让你见识下新阴流幻剑十二段!”眼神忽地转为庄严肃穆,两手略分把剑移至眉心处直竖,以剑正眼后,眼神变得利如剑锋,素腕一抖,剑尖便弹开一团白雾,如灵蛇般点了过去。
她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呼吸之声,远近可闻,霎眼间晋至另一种境界中。
杀气犹如严霜。
龙吟声起,叶承欢却仿佛一头扎进了层层白雾中,顿时消失不见。
雉鸡暴喝一声,长剑化作炫目的烈电,破入白雾。
那一团白雾剑光,忽地一起敛去。
雉鸡高举长剑,作了个正上段的姿势,整个人无风自起,就那么平平的往后飘出二十步开外。
叶承欢又从原地冒了出来,跟雉鸡遥遥相对。
一缕长发缓缓飘落两人间,不用问也知道不是叶承欢的。
雉鸡细眉紧蹙,眉宇间露出几分诧异。
显然,她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并且为了自己的轻敌付出了一缕头发的代价。
这次是头发,下次就有可能是人头。
倏地踏前一步,由正上段改为右下段,剑风带起的狂飙凝成钢铁般的凶狠气势和压力,重重向敌手紧逼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刚迈出第五步的时候,她的人居然一下子凭空消失,连手中的软剑也不见踪影。
八度空间,瞬身!
一个人再强大,要怎么和一个看不见的对手对战?
由于有特殊修为,叶承欢的感官敏感都超乎常人,他能隔着一条街听到蚊子哼哼,也能看清一里地外的靶子,可他看不到一个可以隐身的人。
事实上,没人能真正隐身,这不过是忍术中的幻术,也是忍术的高阶。
忍者的幻术包罗万象,有的借助药物,让对手在短时间内出现幻觉,有的借助障眼法,声东击西以转移对手的注意力,有的则利用特殊的外衣,将自身与周围融为一体,但这些都是比较表层的幻术,只要对手稍加留意都是能识破。
更高阶的幻术则是借助心里暗示的作用,在第一时间将对手催眠。
当然,所谓催眠并不是让对手真的睡着,而是让他的神经暂时恍惚,真正的高手对决差之毫厘便会失之千里,哪怕一秒钟的恍惚都能给对方斩杀的机会。
可真正像忍者部队那样,就那么凭空从你的眼前消失,而且能达到进出自如的境界,却早已超越了人们对于忍术的理解。
毫无疑问,雉鸡的幻术又超越了忍者部队一大截,以叶承欢的捕捉力居然都无法识破。
一秒钟情势斗转,叶承欢在明,雉鸡在暗,对手随时可以从后背出现,神不知鬼不觉中给他致命一击。
看样子这场架没法打了,他还未出手便已输了。
叶承欢当然不会甘心坐以待毙,事实上,在他以往经历过数不清的对战中,无数次命悬一线,可又无数次从化险为夷。
在那一刻,似乎幸运之神总能站到他这一边。
不过,他当然不能总相信运气,要是那样的话,他一定活不到现在。
在这种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等待对方的杀招,从而伺机寻找破绽。
尽管这样的等待无比残酷,但他也只能这么做。
他就站在原地,在寻不到对手之后索性放空自己,摸出一支烟点上。
香烟刚然点上,他眉头一紧,猛然发现烟头忽闪了一下,来不及多想,身子猛力一个偏转,面前闪过一道火星,嘴里的烟头居然被齐齐削掉,弹到数米之外后掉在地上,溅出几点火星。
好险!
看似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其实是诱敌深入,同时借助烟头来判断对手的进攻。
尽管险到极处,但也没办法,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套不着流氓。
叶承欢瞅准了路线,一个前踏过去,一拳砸过去。
他快,可雉鸡更快,这一拳打了个空,拳风掀起层层风浪,将白雾捣散,可同时也令他灵光一闪,暗暗有了计较。
这次之后,对手半晌都没发动进攻,似乎在寻找最佳时机。
叶承欢不动声色,冷眸闪动,不断扫视周围的一切。
忽然,他眼神一亮,就见左侧的白雾中劈出一道线痕,一条若有若无的轨迹线眨眼间便到了近前。
随即,一道劲风扑面,叶承欢坐马沉腰的同时,就感觉一把锋刃贴着头顶削过,冷森森,寒凄凄!
他瞅准了时机,一把抓过去,刚好抓到个柔软的部位,随即狠狠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