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没觉得有什么。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过这么多年没见,你变化很大。”
“哦,说说,哪里有变化?”
“哪里都有变化,我也说不好,应该是变得更成熟也更稳重了,也许国外的环境就是比较养人。”
“我不这么觉得,国外再好毕竟还是国外,这里才是我的根。”
“这话我爱听,这么说你不打算走了?”
“当然不走,再也不走了。”
“以后打算做点儿什么,以你的条件应该会办一家公司,或是去大公司高就吧?”
“还没想好,暂时先在家里帮着父亲打打杂,他老人家年纪越来越大,做儿子理应替他分担。”
“哦?你这位政治经济学博士也要打理帮会?”
“其实,治理一个国家和治理一个帮会没什么太大差别,这次回来我发现国内的帮会太老旧了,急需新鲜血液,要不然很快就会老掉死掉。”
“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觉得哪里老旧?”
“没有任何像样的规则约束,所有人都是靠着头脑发热来做事,维系人与人的关系只靠江湖道义,这么做任何一个帮会都不可能长久。”
丁香亮眸一闪:“如果让你做一个帮会的大哥,你会怎么做?”
马岳峰故作神秘的一笑,“你知道黑手党么?看过电影《教父》么?”
“嗯。”
“国外黑手党都已经不再打打杀杀了,他们穿西装打领带,出入上流社会,竞选议员,涉足金融,在黑手党的发源地西西里岛,有一半以上的房产都和黑手党有关,他们手里有钱有权,甚至还和政府达成媾和,共同建设社会秩序,得到民众的拥护。在很多人眼里,他们不是穷凶极恶的黑道分子,而是绅士。和人家比起来,我们这边只是一群没有头脑、只会打打杀杀的地痞无赖。”马岳峰侃侃而谈时,却没注意对方的脸上已经多了几道黑线。
“知道电影《教父》的原型是谁么?他就是卡罗·甘必诺,黑手党中最完美的教父。他说话轻柔、面带微笑,他相信最有权势的人是说话最少的人,暴力虽使人恐惧,但那不是权力。真正的权力表现在眉毛微微扬起的点头和不容置疑的手势上。
甘必诺从未发动过任何战争,他总是躲在幕后操纵其他家族间的明争暗斗,坐收渔人之利。就在其他教父不断登上《纽约时报》头条的同时,甘必诺悄悄地把自己的集团变成了纽约最有势力的家族。
有一年,纽约地方检察官亨特经过半年追踪,在星球饭店将正在开会的甘必诺和其他12位教父逮捕。
尽管甘比诺对警方的突袭感到奇怪,但他没有反抗,只是语气平静的要求保释。
当获知保释金为每人10万美元后,不到1小时,130万美元的现金就摆在检察官桌上,甘必诺等人则回到星球饭店继续开会。
对检察官的反击从第二天开始,先是纽约公民自由联合会指责警方漠视人权,并暗示正在谋求连任的检察官亨特企图利用审判来扩大自己的影响。
舆论变得对检察官很不利,随后法院又宣判甘必诺等人无罪。半年后,检察官亨特竞选连任失败,终其一生,再未担任过任何公职。
这就是卡罗·甘必诺,深谙政治和法律,他是唯一使执法机关束手无策的教父。除了无处不在的影响和令人眩目的财富外,谁也不清楚他到底做过些什么。
他的残忍无情充满传奇色彩,他的诡谲狡诈富于神话气息,甚至连他的错误都是不朽的。
在纽约长岛举行的一次婚礼上,新婚夫妇跪在甘必诺面前吻他的手。
当主人举杯祝贺甘必诺身体健康时,全场合唱《教父》的主题歌。
只有极具外交天才的教父才能享受死在床上的奢移,甘必诺就是这样的天才。
甘必诺因心脏病发作去了另一个世界,全球100多家电视台实况转播了这场国王般的葬礼。
黑手党内的所有精英都出席了在圣玛丽教堂举行的安魂弥撒,加长林肯和黑色奔驰组成一望无际的送葬车队。
悼词中的甘必诺,是一个爱国者和慈善家,一个具有伟大人格的优秀公民。”
马岳峰用着教父一样的优雅手势,和极富煽动性的磁性嗓音,卖弄着自己从海外学来的学问。
“你的意思是,今天在座的都是一帮地痞无赖?”丁香咬着嘴唇道。
马岳峰不屑的环顾下周围,满脸都是不屑神情:“这不是水泊梁山的时代,而是法制时代。在我看来,他们更像是一群在政府和大商人面前表演杂耍的跳梁小丑。”
丁香眼角眉梢都似恨,刚要站起身子,被旁边的一只手按住了,手的主人正是叶承欢。
叶承欢似笑非笑的看着马岳峰,“见过的吃里扒外的,没见过你这么吃里扒外的,吃黑社会还骂黑社会,在国外呆了几年,看过几部黑帮电影,就以为自己能做教父了,我告诉你,孩子,那只是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