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白头翁出道七年,几百人的帮派火拼不下十几次,最有名的一次是在三年前,靠一把开山刀愣是将一条街的小混混砍个落花流水,从此声名鹊起,被人称为天龙帮的头牌打仔,别人是靠手段、靠伎俩,他则完全靠拼命才得到今天的位子。
干黑道这行,任何一个帮派都是如此,帮派里的二号人物几乎能和老大并驾齐驱,因为干黑道就等于在刀尖上跳舞,老大表面风光,实际上却更容易挂掉,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摘走。
仇杀、暗杀、内讧、反水这些元素实际上远比电影要复杂得多。
老大一死,那么二号人物马上成为下一任首脑,所以好多聪明的帮派,都会尽量让老大和老二减少接触,避免被人一锅端的风险。
白头翁在天龙帮是个人人畏惧的狠角色,就连帮主天龙都敬他三分,他在帮派内外的名声远远超过廖远。
天龙之后是廖远,廖远之后才能轮到他,可帮主和廖远都正当年,天知道他白头翁能不能活到他们都挂掉的时候。
就好像一部电影里的台词:“三年之后又是三年。”白头翁对廖远的嫉妒和恨,甚至都超过了敌人。
可廖远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深得天龙的信任,根本找不到半点儿差错,这让他无从下手。
白头翁相信越是表面上完美无缺的人,背地里就一定有大问题,他很早之前就把廖远身边的人买通,暗中盯着他一举一动,希望能找出蛛丝马迹。
果然,最近天龙帮流年不利,几次买卖都被警方抄了后路,帮派里损兵折将,名声扫地。
一番明察暗访下来,白头翁终于抓到一个重大信息,就连他都没想到,那个天龙帮的二号人物,帮主最器重最倚重的人,居然是警方的内线。
他暗暗的派人在廖远的住处外蹲点观察,到后来居然跟电视剧学,去刨廖远家门口的垃圾桶。
功夫不负苦心人,终于被他从垃圾里找出一张撕碎的纸条,拼在一起后,上面写着联络地点和时间。
其实,廖远在面馆接头的整个过程,都被他的人一丝不落的看个清楚。
白头翁大喜,马上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告诉帮主天龙,证据确凿,天龙看后大为光火,马上派他带人一面去抄廖远的家,抓他的家人,另一面则派白头翁去抓廖远。
实际上,天龙并没下死命令,毕竟事关重大,廖远怎么说也是帮派的二号人物,草草处死的话也不好向兄弟们交代,他想把廖远抓来,当着所有兄弟的面好好质问一番。
没想到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白头翁表面上答应好好的,其实早就打定主意,这一次决不能给廖远翻身的机会,只要抓到他,就地正法!
至于如何向帮主交代,他完全可以找出好多种理由,这一点根本不是问题。
本来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自己带来的马仔就被人家悉数干倒,就算拍电影也不带这么离谱的。
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刚才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放着那么多路人甲不去招惹,偏偏招惹上一位隐形高手,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副烂摊子,和一个根本不可能战胜的对手!
要不是被那家伙惹上身,叶承欢也不想给自己扯一身官司,他不是执法者,也不是什么诸邪不侵的漫画英雄,顶多算了个现场目击者。
刚才那一part玩得也够瞧了,一帮黑道分子被他打得满大街都是,他可不想等警车过来,再惹一身骚。
“我一秒钟可以杀你三次,不过我还是要留你收拾这副烂摊子。”叶承欢从广告牌上拿下外衣,随便披在肩上,刚走出几步又回过身来,对白头翁道:“别以为染个白毛就是黑社会了,西西里岛的黑手党每一个都比你有礼貌,从不欺负当地老百姓。哦,对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扔到地上,“这是他们的医药费,剩下的你替我垫上,就这样了。”
说罢,他踩着积雪,以欣赏雪景的速度,不紧不慢的走远了。
白头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有好久,全身都是雪,看着地上那张十块钱钞票,感到一种深深的刺痛感。
堂堂的天龙帮居然在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就被人侮辱了,而且侮辱得还那么彻底。
他攥紧了拳头,看着大雪纷飞中模糊的方向,心里不停盘旋的只有一个问题:那人是谁,他到底是谁!
出了这条街,便与迎面开来的三辆警车擦身而过,叶承欢不想惹麻烦,裹紧衣领加快了脚步。
好在这次走出不远,便搭上了一辆出租车,车子刚刚启动,电话就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拿出手机看到一个熟悉的号码,后视镜里那张血腥味还未消散的脸颊,露出几丝愉快的笑意。
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好久不见的丁香小可爱。
拿起电话,还没等开口,便听到一声柔柔媚媚的“老公”,这一声叫得他浑身打个大大的冷战,一直痒到心底,别提多舒服了。
“小可爱,你可想死我了。”叶承欢一身舒畅道。
“老公,我也想你。”
“想我为什么一直不给我联系?”
“你知道的,来到燕京后要做好多事,所以一直没抽出时间。老公,你可不许生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