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奴儿道:“狠不在嘴上,光凭这些你最多也就只能在内院做个丫鬟”
赵惜惜微蹙眉头,回想起夜酩跟她复述的那个叫“丧门星”的怪人所说的一番话,心头一阵酸楚,恨道:“我想做花月楼的头牌,杀尽天下负心汉!”
红奴儿轻笑:“世道艰辛,凡事都是下决心容易,做起来难,你既愿意自讨苦吃,就先起来吧”
赵惜惜点头,缓缓站起身。
夜酩自打红奴儿出现就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虽看不见她的真容,却有种怪异之感,觉得哪里似曾相识。
红奴儿这时转看向他,冷道:“你就是夜酩?”
夜酩点点头,望向她的眼睛,头脑忽然一阵恍惚,不知怎的竟回想起初来太平城时,在那桃山下见到的那个叫“云浪”的年轻人,还有那一道惊世骇俗的剑光。
红奴儿眼波流转,忽然对小姑娘道:“赵惜惜,他将是你命中的一道坎,你现在杀了他,可免除后患”
赵惜惜震惊,痴痴摇头,眼神乞怜。
夜酩也是错愕不及。
红奴儿道:“你已害过他一次,再害一次,有何不可?”
赵惜惜脸色瞬间惨白,看向夜酩哭道:“对不起,酩哥哥,都是我不好,在那梦里我看到你为救我哥被一个怪人用枪刺伤,怕告诉了你,你便不会再管我哥死活,向你隐瞒了实情……”
夜酩其实在归途中就已猜到赵惜惜或许没对她说出全部梦占所见,如今亲耳听到,倒也不觉得奇怪:“不必说了,我能理解”
红奴儿冷道:“赵惜惜,你舍不得杀他,仇就报不了!”
赵惜惜惊愕,有些茫然无措,忽然双手抱头陷入癫狂,痛苦不堪。
这时,忽听一旁的潇湘子冷声厉喝:“够了!红奴儿,就算你要诛心,也犯不着再伤一命!”
话音未落,赵惜惜身向后仰,晕死过去。
红奴儿扫了眼潇湘子,又转头看向对夜酩:“小鬼,今日看在萧道长面子上,我饶你一次,若让我再听到你在外招摇撞骗,你可要小心了”
夜酩觉得很不舒服,起初他还觉得这红奴儿处事干净利落,但之后却觉得这女人说话很怪,有点恃强凌弱,冷哼一声:“果然是个凶婆娘,怪不得云大哥不喜欢你”
这话一出口,把在场所有人都惊了。
潇湘子额头见汗,斥道:“夜酩!”
红奴儿微怔,在太平城还很少遇到敢这样和她说话的人,她轻笑道:“你很有趣”
说话间,不知从打那里吹来一阵歪风,竟将她脸上的面纱吹落。
在这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是气息凝滞。
这世间有种女子的美,是当你看到她第一眼时,便会忘记她的眉眼,只记住一种感觉。
就像是欣赏一朵静静盛开在山谷中的幽兰,聆听一曲纯音天籁,又或是抚过水澹风轻,使得看她的人都得意而忘形。
……
半晌过后,当场间众人幡然醒转,院门前红奴儿三人已不见踪影。
人群渐渐散去,却都跟丢了魂魄一般,脸色如痴如醉。
姜副尉带着白虎营的兵卒告辞离去。
夜酩感到有些头晕,眉头紧皱。
潇湘子抹了把冷汗,显得心有余悸:“夜酩,你真认识云浪?”
夜酩摇摇头。
潇湘子微愕:“那我很佩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