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酩险些一口血喷在地上,心头暗骂赵甲这厮也太实诚了。
冯铁炉则大吼一声“闭嘴”。
但为时已晚,便在赵甲出声时,一个恍如铁塔般的身影已朝其飞扑而来,巨大身形瞬间撞破迷雾,竟抡着一根足有成人腿粗的树桩,朝其劈头便砸。
嘭的一声闷响!
赵甲身后一块大石应声碎裂。
他依仗身法不慢,狼狈朝旁一闪,堪堪躲过一棒,不想身后恶风乍起,竟又有一棒朝他拦腰扫来。
知道绝不能力敌,他拼尽全力朝旁一掠,同时挥剑朝外一挡,虽然只是被棒头扫了一下,却仍是被砸出两丈来远,惨然跌倒在地,喷出一口鲜血。
夜酩和冯铁炉见行踪暴露,赵甲情势垂危,也顾不上其他,都飞身上前,迎战两猿。
冯铁炉将手中软剑舞得如同银蛇,刹那间在那只公猿面前虚划出数道剑影。
那公猿见状,竟裂开一条好似刀口般的大嘴,呲牙一笑,大踏步朝前一跃,徒手抓向冯猴子肩头,看情形根本不屑再抡棍棒与眼前这看着还没几两重的瘦猴子交手。
可他哪里晓得看似虚张声势的冯猴子已在两人之间部下数道“游刃符”。
公猿一时不慎,周身像是被利刃切割过一般,白毛掉落一地,脸上竟霎时浮现出数道血痕。
可他只是稍微迟疑,便根本不理这些小伤,挥手朝旁一扯,像是撕开一面看不见的破布,又轮起巴掌,朝冯铁炉扇去。
夜酩面对足足高他三个身子的庞然大物,临危不惧,挥舞手中黑柴,以刀做剑,接连用巧力挑开她的势大力沉的几次攻击,以刀削其脚踝。
或许是身高相差太过悬殊,加上地形犬牙交错,他身子矮小灵活,反倒令母猿有力没处使,施展不开手脚,接连后退。
母猿挥动几次木棒,见全然无功,有些急躁的张开血盆大嘴,哇哇一阵怪叫,忽将手中棒子一丢,探出双臂,又朝夜酩扑来。
夜酩见机不可失,连续几个闪身,引着母猿来到尚未布置完成的阵中。
母猿一脚正踩在赵甲藏匿青雷符的石片上,咔嚓一声脆响,场间顿时电光四作,恍如雷霆欲落。
母猿察觉情形不对,嗷的一声怪叫,慌忙朝公猿那边闪出。
忽听头顶传来一声炸雷。
轰隆一声,一根细如婴儿手臂的闪电划破虚空,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当头劈下,正中母猿后心。
母猿残嚎一声,狠摔在地。
公猿回头一看母的浑身冒烟,倒地不起,哇哇连声怪叫,陷入癫狂,抡开双臂一阵乱捶,弄得场间乱石横飞,脚下接连踢中几块碎石,全朝面前冯铁炉飞去。
冯猴子一个躲闪不及,被一块石头正砸在额头,意识眩晕之际,公猿一个箭步过去,竟一把将其夹在腋下。
赵甲看见,举起大剑就奋不顾身冲上前去,与其打在一处。
夜酩被闪电晃得不能视物,反应稍慢,眼见冯铁炉被公猿抓了,哪能袖手旁观,也挥刀来战。
但即便公猿失了分寸,他和赵甲加在一块也绝不是对手。
夜酩顾不上藏拙,挥动黑柴直迎着公猿手中树桩削去,同时大声提醒赵甲攻击后方。
公猿一手夹住冯铁炉,一手抡着树桩,转身想要去救同伴,却被两人缠住,愈发癫狂,手上力道骤然加大,可一挥之后忽然感到手中一轻,发现武器竟被眼前这最弱小的“矮猴精”拿刀削掉大半截,又见赵甲举剑朝他劈来,索性将手中半截一丢,竟仗着皮糙肉厚,徒手抓住赵甲那把大剑,硬生生将其夺了过来,把赵甲甩到一边,反手抄起大剑就朝夜酩一人攻来。
夜酩心觉不妙,眼看这大家伙抡起大剑朝他劈来,知道他只有一次出其不意救下冯铁炉的机会,猛地朝旁一闪,快如灵猴般跃上一块大石,脚下用力一蹬,身体一跃而起,举刀就朝公猿腰腹刺去,看似要破釜沉舟。
那公猿反手一剑横抡,想将其拦腰斩为两段,却不料夜酩竟空中一个蜷身,脚尖点在剑身上,使了招“摩云揽月”,再次借力一跃,举刀朝其当头斩来。
这一下太超乎预料,慌乱中公猿下意识举起另一只手格挡,手臂抬起时,却被腋下的冯猴子硬生生拽了一下,慢了那么一点。
只听嗤的一声,公猿脸上一道血剑飙射。
它惨嚎一声,撒手弃剑,一手捂着左脸,一手甩飞冯猴子,飞身狼狈而逃,地上还残留下两根被削掉的手指。
冯铁炉从远处爬起,像是看神仙一样瞧着夜酩,不小心被绊了一跤,摔了个腚墩。
赵甲在旁揉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夜酩,真有你的,我要拜你为师!”
冯铁炉兴冲冲跑过来一把搂住夜酩。
夜酩想到刚才电光火石的刹那,一阵心有余悸“你疯了吗?要是刚才砍到你怎么办?”
冯猴子笑道“疯了,这事够我吹一辈子了!两只赤脚大仙啊!”
赵甲也跑过来,大叫道“夜酩你真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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