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裳看到天顺帝的那张脸顿时吓的不轻,尼玛如今的皇帝都不用在皇宫里呆着吗?这般深更半夜跑出来吓谁啊!
只是她很快就又想到她今日是易了容的,不像谨夜风也不像明云裳,当下忙将心思微微定下来,告诉自己眼前的人对她而言也不过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于是她只是极为淡定的看了天顺帝一眼,然后便奋力想要爬起来,只是因为心绪不宁,身下又太滑,这一滑竟又摔了下去,这一下摔的虽然不算太重,却多了一分狼狈的感觉。
她的耳畔传来了一阵轻笑声,她暗暗咬了咬牙道:“这位公子见人有难都不出手相助,有什么好笑的?”
天顺帝笑了笑,将手伸了过去道:“算来我还从来没有扶过任何人了。”他说的是大实话,他是帝王之尊,的确没有扶过其它的人,此时看到这个容貌平平的女子心里却生出了极为奇异的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却偏偏又想不起一分,于是才伸出了手。
明云裳当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却极不给面子的道:“如此说来你定是个无情之人,不懂得体恤人。”她本想说薄情之人,只是又觉得她和天顺帝实不需要大太的瓜葛,她更不想惹上这个一国之君,说话方面还是平实一点好,不想招惹他。
她有极敏感的直觉,天顺帝今日的行为太过反常,就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不料就算是这样的话,天顺帝的眸子还是眯了起来,他淡淡的道:“你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
明云裳觉得实在是和他没有话说,他那样的人也不是现在的她能招惹的起的,她也没吃熊心豹子胆,自也不敢让当朝皇帝来扶她。隋唐的秦琼就因为救了李渊之后,李渊将他供起来,导致他连着倒了很久的霉,她已经够倒霉了,实不愿再倒霉下去。
他的手放在她的眼前,她也不愿伸手去扶,心里支却已有了计较。
她的眸光转了转,不再理会他,而是看清身下的冰棱,扶在一个角上,终于站了起来。
天顺帝第一次扶人被人拒绝,一时间也觉得有些好笑,却也不怒,眼前的这个女子和宫里千依百顺的嫔妃比起来实在是别有一番味道,虽然容貌普通,可是却另添了一分灵动之感,当下看着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明云裳暗道:“我傻啊,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还不得完蛋!”于是她轻笑道:“公子难道不知道,女子的闺名不是轻易示人的吗?”
天顺帝笑了笑道:“告诉我你的名字,你一定不会后悔。”他今夜被她连着拒绝了几次,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他不禁会想,若是他不是一国天子,后宫的那些嫔妃还会对他千依百顺吗?她们到底是爱的他的人,还是他的地位?
他的心里顿时有些糊涂了,却又有几分想要证实。
“你只怕还会认为我家福坟上还冒青烟了吧!”明云裳在心里腹诽,却也不敢说出口来,当下只咧嘴一笑道:“我娘说过,只有我的夫家才能告诉他我的名字,看公子的年纪,想来早已娶妻,本姑娘不做妾,所以你我绝对没有有这一层的缘份。”
天顺帝听到她这一句话倒觉得她极为有趣,明云裳一看到他的眼神心里暗叫倒霉,她这个平日里看得透一切事情的人今日里似乎是说了傻话,于是又微笑道:“再说,我已为人妇,妇从夫姓,所以公子还是莫问的好。”
天顺帝看了一眼她的衣着打扮,当下嘴角微微一扬道:“姑娘倒是个极度自信之人,只是我还看不上姑娘的容貌。”
明云裳当即微恼道:“我家相公说我是这个世上最美的女子!”
天顺帝见她微微嗔怒的样子竟是极为可爱,当下便道:“你家相公哄你开心罢了!”
明云裳闻言反倒收起恼怒的模样,可缓缓的道:“公子难道没听说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吗?我家相公爱我,不管我是什么模样,他也是觉得我是极美的。而对公子而言,就算我有倾城倾国之姿,怕是在公子的眼里我也及不上你心中的那个女子。”
天顺帝的眸光一片幽深,轻轻的道:“你这句话说的倒有几分道理。”
明云裳淡淡一笑,不愿再和他多言,准备离开,却又听得他道:“我也觉得奇怪,我怎么会对那个男子生了莫名其妙的情绪。”
明云裳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心肝都有些抽,他那样的话实在是有些吓人,虽然她不知道他嘴里的那个男子是谁,却不知怎的就觉得他嘴里的人八成和她也有脱不了的干系。而纵观天顺帝身边的近臣,好像也只有她和天顺帝走的近一些,而且也是年纪最青的一个。
她又想起上次在御书院里天顺帝对她说的那些话,她这一次寒毛都险些竖了起来,乖乖,这事情好像有些大了,也有些复杂了。她真心没有想到,堂堂的天顺帝也有这方面的僻好!
正在此时,天顺帝却又道:“方才是你扯着嗓子喊皇上驾到吗?”
明云裳的心里一紧,暗想她之前那件事情还是做的比较妥当的,天顺帝在哪里看到了她喊?于是她扭过头看着天顺道:“公子认错人了吧,我只是一介妇人,又哪里来的那样的胆子?”
天顺帝看着她道:“我不会认错人,方才我还看到你和万户侯说话了。”
明云裳有些想抚额,还有想一头撞死算了解,她之前认为见到天顺帝是完全属于偶然事件,如今看来,这可不是什么偶然事件了,是天顺帝想见她。
她被识破反倒什么也不怕了解,当下看着天顺帝道:“我这人是喜欢管点闲事,看到万户候在街上欺负一个弱质女子,自是看不过眼的。”
“方才那个穿红衣服的是女子?”天顺帝有些好奇的道。
明云裳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天顺帝道:“难道这世上还有男子穿红衣?”
这一句反问反倒把天顺帝问倒了,没料到她竟是这样的思维模式,当下浅浅一笑道:“朝中一品以上官员的官员就是红色的。”
“我不认识一品以上的大官,那人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是当官的。”明云裳缓缓的道:“我除了看到新郎官穿红色的衣服之外,再也没有看到哪个男人穿着红衣招摇过市了,除非那个人脑袋有问题。”她在心里补上一句,像秦解语一样的脑袋有问题。
天顺帝对于她判断事情的方式觉得极为有趣,当下便又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如此说来,你就是帮那个红衣女子呢?”
“也不是帮她。”明云裳被天顺帝问的烦心,当下手轻轻一挥道:“只是看不习惯男人欺负女人!再说那么大汉长的那么威武,却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想来日后也寻不到好的夫人。”
天顺帝失笑,还欲张嘴问她几句,她却又道:“我和你素不相识,你都问了我一大堆的问题,你自己不觉得有些太过了吗?”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天顺帝说话,明云裳的眼睛转了一圈后道:“所以是男人的话,就不要再问我问题了,再问我也不会回答。”
天顺帝闻言有些好笑,她却已调头就走,一个黑影将她拦住,她的面色微微一变,扭头看了天顺帝一
眼道:“喂,看你一表人才,不想也是个欺男霸女之人,你想做什么?”她的语气虽然很硬,却已经透着一分厉色。
她的心里却已暗叫倒霉,寻思若是天顺帝真成了个断袖,那她以后怎么办?想想那日子也有些提心吊胆,明姑娘胆子虽大,但是并不喜欢那样的生活。
天顺帝淡淡的道:“只是觉得姑娘极为有趣,想问姑娘去个地方。”
“我才不会跟陌生的男子走。”明云裳冷冷的道。
天顺帝缓缓的道:“姑娘莫要惊慌,在下并无恶意。”
明云裳才不管他是否有恶意,心里对他已经十分着恼,当下咬着牙道:“你想带我去哪里?”
“姑娘去了便知道了。”天顺微笑道。
明云裳此时很想将他的脸给画花,却也只能强自忍着,也知道今日里是绝对不能跟着天顺帝走的,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于是她的嘴角微微一勾后缓缓的道:“公子今日里若是不把话说明白,我是绝计不会走的!每年里这样的灯节都会出现像这种强抢民女的斯文败类,本姑娘还真不怕!”
天顺帝笑了笑道:“姑娘看起来似乎是侠气冲天!”他原本拦住明云裳是觉得她极为有趣,所以想要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人,只是她比他预期中要可爱的多,经过这简单的一番对话后,他心里觉得她更加有趣了,打算把她的身份弄清楚之后然后放在身边做他的的近侍,这样以后的日子也就没有那么累了。
明云裳微笑道:“公子看起来似乎是痞气冲天。”
天顺帝的眸子微微一敛,他还未说完,站在他身后的侍卫怒道:“不许这样对我家公子说话!”
明云裳知道再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个事,当下冷笑道:“难道你们这般在大街强抢民女还要我说好听的话不成?”
天顺帝见她动怒的样子自有一番威仪,不知怎的,他竟想到了明云裳,当下微微一笑道:“姑娘的话严重了,今夜原本是姑娘扰乱了灯会,自要为自己的行这负上责任。”
明云裳心里暗骂战天南和安静波两人就是霉星,似乎每次遇到这两个人都没有好事,她当即咬了咬唇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本姑娘倒还真不怕你们这种欺男霸女的恶人。”
天顺帝笑了笑也不解释,没料到下一刻明云裳却直接扑到他的怀里道:“其实吧,我真的不介意和公子有私,只是面子上的事情我还得做做,要不然又哪里还有女子的矜持,日后跟了公子也会被看轻的。”
天顺帝看到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鼻子里却闻到了一股属于女子的淡淡体香,那体香极为特别,幽深而又宁远,似乎有些熟悉,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明云裳却又轻声道:“其实吧,奴家就在西街的明阳楼里挂牌,公子若是感兴趣的就替我赎了身!不过今夜你失了礼,我铁定是不能跟你走的。”
她这几句话说的极轻,仅天顺帝能听到,再混合着她幽幽的体香,天顺帝只觉得心跳也有些快了起来,他看了明云裳一眼,她却已极快的就将自己的外衫除下,然后大声叫道:“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光天化日想强抢民女啊!”
她这一叫,嗓门直响彻整条大街,原本已经走散的战天南刚好听到了她的喊声,立马便听了出来,他只道她遇到了危险,便极快的追了过来,然后想也不想拎起大刀就朝天顺帝砍去,一边砍一边大骂道:“朗朗乾坤,竟还有敢在天子脚下犯事!”
他的声音不怒而威,夹杂着浓浓的霸气,声如洪钟,震得附近的屋子也开始颤抖,纵然没有回声,那情景也像是天神下凡!
天顺帝一听到是战天南的声音,不禁愣了一下,他身边的侍卫早已奔了出来,忙挡在了天顺帝的身前,明云裳趁着这一乱,便极快的隐入另一侧的墙角,懒得再去管战天南和天顺帝之间的事情。
战天南一刀没有劈中,却已经看到天顺帝的样子,顿时大惊道:“皇上!”
天顺帝一见是他也觉得极没有脸面,再看怀里,之前的那个女子却已跑远,他顿时也有些哭笑不得。
天顺帝对战天南原本就有几分不满,此时再一看到战天南,心里倒更加恼火了,当下冷冷的道:“方才那个女子是叛党,万户侯,你如今的性子是越来越横蛮了!”
战天南来的时候也看到明云裳,心里还在暗自奇怪依她的本事怎么可能会遇险,此时听到天顺帝说她是叛党,他的嘴角抽了抽,却依旧一本正经的道:“微臣只是听到有人喊救命便赶了过来,再看到几人大汉围着她,就忍不住动了手。却不知道误了皇上的大事,还请皇上降罪。”
皇帝听他在大事两个字上的声音有些不同,便也知道今日的事情怕也是瞒不过他的,他心里有些不太痛快,却极为镇定的道:“算了,不知者无罪,不过这捉拿叛党的事情就着落在你的头上了。”
战天南闻言有些头大,当下却也明白这是天顺帝的另一番为难而已,明云裳自不可能是叛党,而他也不可能将明云裳捉拿归案,天顺帝这么一说便是为以后收拾他埋下伏笔,万一他以后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合天顺帝的心意,天顺帝便可以拿这件事情来问他的罪,指认他和叛党有关系。
他对于帝王之术这些年来也颇有体会,只是做为朝臣,有很多事情都是由不得他的,而他的功绩极高,手里又握有重兵,纵然他这一次回到京城之后将兵权找交了出来,但是在军中他还是有极多的亲信,想来天顺帝对他也是极不放心的,只要一有机会,就必定会想法子收拾他,他突然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只觉得这样的万户侯做的实在是让人气闷。
“你可不服?”天顺帝见他跪在那里不说话,便又厉声问道。
战天南轻声道:“皇上圣明,微臣没有不服,方才没有说话只是在想那个叛党到底是何来路。”
天顺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后道:“她方才好似和你说过话。”
战天南的心里不由得一紧,却不紧不慢的道:“是和微臣说过话,不过微臣并不认识她,她是来劝架的。”这句话他说的有些忐忑不安,却也知道依明云裳的性子必定不会招认自己的身份,他第一次站在她的立场来看,若是她又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一番思考后终是得出了这个结论。
天顺帝对于他的这个说法基本满意,和明云裳说的大致相同,当下便又道:“你方才已经见过她了,捉拿她的事情就着落在你的头上了。”
战天南忙应了一声。
天顺帝回头看了一眼幽黑的街道,心里一时间又有几分复杂,那女子虽然没有倾城倾国的容颜,但是那双眼睛实在是灵动,而那淡淡的香味不知为何让他有些纠结,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那空气中还存有几分淡淡的香气,他的眸光转深,一扭头便离开了这里。
今夜他是微服出宫,这段日子国事缠身,他实在是有些乏了,而他对明云裳那来的有些怪异的情愫让他的心里一直犯迷糊,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还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病一样,这些天来,他对后宫的嫔妃也提不起太大的兴趣,他便更加担心了起来。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