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一切后,齐良静心地坐下思考对策,旁边只剩齐惜音、魏子安与小六子。不保魏子安会寒了部属们的心,齐良也难得有这么忠心又这么厉害的部属,他也舍不得。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只有硬碰硬了,唉!杀人偿命,何况杀的还是平南王府家的亲戚,不知尚之信愿不愿意保,又能不能保得了?齐良头痛得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若老僧入定般,齐惜音异常担心地望着齐良。
一盏灯之后,远远地传来喧哗声,齐良不用想都知道刘键他们带人寻仇来了。
“世子!让卑职出去一命还一命做个了断!”魏子安浑然不惧,就要前走。
齐良喝道“没你的事!你给我好好呆着!”
“世子——”
齐良瞪一眼“等他们攻进来打到我身边再说,不然,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我身旁!”转对旁边吩咐“小六子!我口渴了,给我来杯凉茶!”
齐惜音倒是钦佩齐良这份镇定功夫,又走近了些,不管怎样,只要有人攻来,她一定挡在齐良前面。
外面的人喊打喊杀其势汹汹,其实也只是踢踢门砍砍墙而已,并不敢真个强攻出使团住所。如此对峙半个时辰后,尚之信还未到,平南王府总管太监廖木坚倒带着五、六十名王府侍卫先来了,他们这一到来便镇住了刘键等人。
大门打开,廖木坚进内拜见齐良,软硬兼施地要齐良捆绑魏子安去王府进见,知道这是平南王的口令,齐良无奈只好先由着王府侍卫们捆着魏子安一起去王府。
唉!齐良万没想到一直欲与平南王尚可喜会面商谈而不得,现在居然以如此方式见面了。
“周王世子——吴应熊拜见王爷!”齐良从容揖礼。
上座一位容貌古朴,神色平静,佝偻着的老人,他鬓发苍苍了,花白辫子从双眼花翎下直至座上。厅上,分左右站着一些文臣武将,尚之信也在列,难怪迟迟不见他出现。其后一位站着一个怒面的将军,对照资料上的描述,齐良猜想应是二世子尚之孝。
平南王看似无神的双眼突闪出凶光,虎视怒颜“吴世子好本事,把本王的总兵都给杀了!”
齐良伏在地上告罪“小侄督导无方,下属错杀了杨刚将军!”接着简洁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基本与所得知的情况一致,平南王色霁道“本王知道不是世子的错,只是那奴才错手杀了杨刚将军。”叹一声,“起来吧!我与汝父同朝交好,没世子的事,把那奴才杀了给杨刚将军一个交侍就是了!”
齐良抬起头“平南王爷!比武难免有损伤,且是杨刚将军自身失误才造成的后果,魏子安没有杀人动机,仅是失手而已,罪不至死。”如非涉及到人命,齐良不会向平南王下跪。
平南王皱眉“一个奴才杀了一个将军,不管什么原因都是死罪,本王没有怪罪世子已是极大的宽容了!”
齐良道“魏子安乃小侄部属,应熊恳请平南王开恩,饶了魏子安死罪,其它方面小侄愿做出适当的补偿!”
平南王色厉,极不耐烦,挥着手“不用说了!拖下去斩了!”
齐良倏地站起,眼直逼着平南王,大声道“平南王如非要斩魏子安就请先斩我!”
老态龙钟的平南王吓了一跳,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尚之信骇得脸色都变了。
“大胆!竟敢对本王如此说话!”平南王勃然大怒,青面蓝眼,指着齐良,“给本王杖打四十!”
齐良叫一声“慢着!”对着平南王鞠一躬“平南王不若直接斩杀于我更好!”
“你以为本王不敢?”平南王疾言怒色,“给本王拖下去重打!”
齐良吼道“你敢!”样子像一个怒目金刚瞪着平南王,“杖打之后,我将当场自尽于平南王府内!后果你想清楚了,平南王爷!”他豁出去了。
“你……”平南王气得直颤,端是大胆,双瞳越收越紧,脸上红一块白一块。他完全被震住了,谁也没想到吴世子在这种情况还有如此气势。
“父王!狗贼真当可恶,儿臣奏请立刻诛杀!”早已怒不可遏的尚之孝站出道。
尚之信还保持一点清明,阻道“父王请三思!慎之!吴贤弟乃周王世子,吴军使者!”杀了吴世子后果不堪设想!
齐良傲然而立,夷然不惧!平南王千思万虑不明白这吴世子怎个胆大如斯?心中叹服其气魄,不免又羡慕平西王吴三桂有这等英才儿子!
正在此时,平南王府总管太监廖木坚匆匆进来,挨近平南王耳边小声耳语,立时平南王脸色大变,横眉竖目盯着齐良。大家知道有事发生,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都猜测一定与吴世子有关!
齐良也是一阵蹊跷,不会是城外高大节与谭炎良带兵攻城救驾了吧?
“王爷可是想明白了?小侄这条贱命随时候着您来取呢!”齐良平视平南王,见尚可信脸上的焦虑,应是有利于己方的消息,心中更加笃定。
平南王踌躇良久,思量再三,压下齐天火气与恨意,道“魏子安杖打四十,为杨刚将军挂麻带孝!”他也不向下解释发生了什么。
尚之孝急道“父王…”平南王有力的挥手阻断,尚之孝赍恨地退下,尚之信则长长地松出一口气,
齐良躬身道“谢王爷隆恩!小侄会亲自去吊孝杨刚将军,并会作出一定的赔偿,魏子安我也会带回去慢慢打!”他连杖打也强要省了。停顿片刻,故作恭谨道“王爷如没有其它吩咐,小侄便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