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良突跪下,磕着头道“儿臣愿辞所有奖赏为鲁辉湘请功!”
吴三桂扪其鼻子道“熊儿起来,孤再赏他就是!”接着朗声道“再赏鲁辉湘白银千两!”
吴三桂曾一次战斗中,鼻子受重伤,幸当时年轻,靠着旺盛的生命力恢复很快,不过留下了轻微疤痕,虽不显眼但破了相,也许他感到这是一个缺陷,每当与人谈话不投合时就用手“自扪其鼻”,慢慢就成了习惯,亲近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众人见其扪鼻,知其已不快,暗为齐良担心,可齐良没看见,看见了不知因果。
齐良跪着不起,坚持道“鲁辉湘功劳比之唐道木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何唐道木可荣升佐领而鲁辉湘不能?此对鲁辉湘何其不公?”
吴三桂脸色越来越难看,众人暗暗焦急,有人偷偷向齐良使眼色,可惜齐良低垂着头,胡国柱终忍不住小声叫唤“世子!世子!”
齐良一动不动,好像也没听见。吴三桂脸色如打了秋霜的树叶,鼻子抚了又抚,好半晌方道“酌准,鲁辉湘千户升为佐领!”
“谢父王!”齐良喜溢眉梢抬头,碰见吴三桂阴冷的目光,又见吴三桂脸色难看如砸烂的紫色茄子,茫然不知所措,顿时惴惴不安,如坐针毡,有哪做错了吗?瞟了一眼其它人,个个都在摇头,暗忖“难道真有哪做错了?”
管他呢!老子跟他是父子俩,就是做错了也不至于杀头吧?齐良往最坏里想,心反安定下来,坦然地望着吴三桂。不过,心底下却暗暗决定呆会下去后一定要问问那些人到底哪错了,好像胡国柱将军就知道。同时也警告自己,还是要少说多听啊!他起身不亢不卑地退回站位。
朝堂沉寂了好一会儿,吴三桂容色稍霁,道“今日召众将臣相议,主要讨论我军下一步的行动方向问题!”
众人端站整齐,静静聆听。“国相你出来向大家介绍一下整体情况!”吴三桂望向一位五官端正、身材魁梧、端庄肃穆之人。
夏国相与胡国柱一样都是吴三桂的女婿,是吴三桂的勇将与谋士,所倚重之人。夏国柱站前一步出列道“自起事以来,周王殿下英明,将士神勇,攻城夺地一日千里,今已取得云南、贵州、湖南三省及四川一部,可谓成绩斐然,战果丰硕!然,我军前期作战损伤亦大,部分空缺至今未补上,夺下的各地又需派兵把守分散了兵力,如我军若继续向各地大踏步地进军以扩大范围,则兵力显不足矣!”
其话音刚落,紧接着闪出一将,忧心道“如若继续北进,我军防线越拉越长成了长龙阵形,背有广东尚之信威胁,西有广西孙延龄清军虎视,东有江西清军进攻,我军防线恐有被腰斩之危险!”此人是吴三桂第一悍将马宝。
吴三桂皱着眉道“进攻还是要进攻的,就看向哪个方向进攻了!大家各抒已见,都说说吧!”
将领刘锋雄道“禀周王殿下,后方稳固是关键,只有后方稳固了方进可攻退可守不至失据,奴才建议首攻广西,拿下广西全境把我整个后方基地连成一片,而后再图北进!”
将军林玉和不同意道“虽说广西孙延龄清军威胁甚大,但他处于我云南、湖南的包围圈中已是惶惶不可终日矣,目前他只求自保哪敢言进攻我军?所以我军暂可不理广西,而应集中兵力向东进攻拿下江西,江西得手后力压尚处观望之中的广东平南王尚可喜,可迫其早日反清!之后再联络福建靖南王耿仲明反清,如此整个江南连成一片,大半个中国反清,清廷日不久矣!”
谋士汪士荣站出不以为然道“禀周王殿下,靖南王、平南王虽前与我王同为妖廷藩王,可相互之间有隙,戒备太深,并不能同一条心,两王至今未起事便是明证。奴才建议我军首应向西进攻,占领湘西,打通与我军在四川进攻的王屏藩部的联系,合两军之力四川全境不日即可拿下,而后向北进攻陕西,陕西提督仍我王旧部,可策反之。之后合几路大军向东进攻,清廷焉能不完?”
“大家还有何良计都说出来,朝堂议事,无话不可说,无事不可言,大家怎么说孤都不怪罪!”吴三桂广纳良言,很有明君派头。
接着又有几个将臣发表不同意见,有的说先扩军之后再进军;有的说暂时不进军了,先发展经济再说;有的说派出使者联络各方势力,然后共同向北进军。
各有各的意见,各有各的道理,最后居然分成派别吵了起来,吴三桂对此早已司空见惯,锐利的眼扫视一通,见一旁一直没未说话的齐良,便道“熊儿有什么想法也说说看!”
朝堂安静下来,都望向齐良,这一月的作战把齐良传得神乎其神,他们也想听听这位新任天朔将军的高见,看他到底有何本事?
“我?”齐良听着大家的讨论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吴三桂会突然点自己的名。
“熊儿说说看!”吴三桂鼓励,也有考量的意味,刚对齐良的怒意早烟消云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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