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在淯水西岸,陈暮则派武安国于同样是位于淯水西岸,宛城以北的西鄂驻扎一万精兵。
同时在南就乡也驻扎了六千人,而棘阳则只有两千先锋部队,并不是用来守城,仅仅只是占据战略要地。
如果张绣来攻,武安国以一万人据守西鄂绰绰有余,东岸南就乡的部队就能从侧面袭击宛城,达到两面夹击的目的。
如果张绣选择防守,陈暮便步步推进,依旧是两面夹攻,他的军队会从宛桥过河,配合夕阳乡一带的张郃军以及西鄂的武安国共同袭击宛城。
陈暮的军队不惧野外作战,先不提他麾下士兵大多都是百战精锐,单说两方各自两万人军队对垒,两千玄甲重骑在许褚的带领下侧翼一个冲锋就能把张绣的军队冲垮。
所以两面夹击,是为了把宛城包围起来。不管张绣是攻是守,都难以逃过陈暮的围堵。
但这其中也有变数。
这个变数自然是刘表派来的援军。
有了第三方力量插足,那战术打法自然也要跟着变。
陈群的意思是撤兵诱敌深入,然后让赵云来援,兵力得到增强后一举将敌人击败。
但这个计策的弊端就是敌人不一定会傻乎乎地一路跟着你追到颍川。
出了南阳人家就不追了,那你这个计策就会显得很尴尬。
而诸葛亮认为,刘表援军来救宛城,顺着淯水北上,不如干脆在淯水河畔对来援的兵马迎头痛击,一举将刘表军消灭。
为了拖延张绣过来支援的时间,烧毁后方桥梁,只留下一座宛桥,让张绣疑心桥对岸有伏兵而不敢过来。
此时张绣要想过河,就必须走南面育阳桥梁,绕了一个大远路,让朝廷军可以从容击败刘表。
不得不说,这个战术是有可行性的。
因为刘表的部队北上要想尽快支援张绣就只能走淯水。
否则要是走远路从穰县过安众再从涅阳去宛城的话,除了淯水以外,还得经过十多条大大小小的河流。
这条路线路途遥远不说,还有被朝廷军在河对岸伏击的风险。
所以顺着淯水北上行军速度最快,且没有太大阻碍,即便中途被截击,张绣来援也方便。
而诸葛亮的战术就是,虽然张绣来援方便,可后方桥梁全断,他想支援刘表就必须要绕远路过来,可能要耽误好几个时辰才能加入战场。
正是这几个时辰,就变成了重要的时间节点,他们完全可以趁着张绣没过来之前,迅速把刘表军拿下,再回攻张绣。
这也是为什么要留下宛桥的原因。
否则你要是没桥过河,张绣的部队出城了,你都没法趁机拿下宛城。
到时候人家回去,跑进城里一躲,又是一场消耗战。
从整个布局来看,诸葛亮的计划都是可圈可点,可谓是攻守兼备,连后路都已经想好。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如果被张绣识破了桥对岸没有伏兵,只有少数人在故布疑阵,那情况就会很糟糕。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一个险计。
不过诸葛亮为人谨慎,自然不可能露出这么大一个破绽,因此他是让陈暮去把叶县赵云派驻的五千后备军调过来,补上这个窟窿。
这样一来,即便不能短时间拿下刘表军,在后方有接应部队的情况下,他们也可以安然撤退,不用担心战败的问题。
陈暮其实自己都没有去想什么战术打法,只是考验一下自己的学生们,见诸葛亮的战术稳健中带着一股锐意,顿时觉得不错,仔细想想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后,直接就同意了这个方案。
当下各种命令迅速传至诸军,武安国得到命令后,让张郃从夕阳乡撤回来,然后焚毁了两地桥梁,冲天的火光和浓烟只要不是瞎子,数里之外都能看得见。
张绣军的斥候探马迅速将这个情况报告给了张绣,张绣连忙找来贾诩询问情况。
贾诩进入厅内,见到张绣并没有坐在主位席上,而是在大厅中来来回回地走着,模样看起来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
见他进来,张绣立即焦急地迎上去说道:“先生不好了,朝廷军队要撤了,我们投降计划失败了。”
“谁跟你说朝廷要撤军了?”
贾诩一脸诧异,虽然跟陈暮没怎么打过交道,但自己按照那位少府君多年行事风格分析,他可不是个喜欢半途而废的人。
张绣便说道:“刚才斥候来报,夕阳乡和西鄂县的朝廷兵马撤走了,还焚烧了桥梁,这不是撤兵是什么?他们肯定是知道刘表派了军队过来,不敢与我们交战,选择撤兵了。”
“焚烧了桥梁?”
贾诩摸着胡须,想了想,目光望向东面,询问道:“宛桥也烧了吗?”
“没有。”
张绣很肯定地回答,宛桥就在宛城城外,从东门出去之后走一里地就到了,站在东城的城头上都能看得见桥面,如果有人纵火,城内守军不可能不知道。
贾诩顿时笑了起来:“那朝廷的军队根本就没有走,将军想想,如果他们是想焚烧桥梁来拖延追兵,那为什么只烧了夕阳乡和西鄂县的桥梁,特意留下宛桥呢?这说明他们是想拖延时间,准备南下先发制人,进攻刘表的军队。”
“啊?”
张绣一想贾诩的话很有道理,连忙问道:“那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贾诩沉吟道:“此事好办,你立即派人传告文聘,说朝廷军焚烧了两地桥梁,是打算南下袭击他。宛桥对岸有朝廷伏兵,我们不敢从宛桥过河,只能南下从育阳过河,让他明天白天就进攻南就乡,拖住朝廷军兵马,我们从育阳过河之后,便奇袭朝廷军侧翼。”
张绣想了想道:“如果文聘不同意自己先出兵拖住朝廷呢?他完全可以说自己据守育阳城池,等待我们来援呀。”
贾诩笑着说道:“他守城池,可桥在城外,人家把育阳团团包围,把桥一堵,马上就能将我们堵在河对岸,文聘来得匆忙,粮草肯定带不了多少,育阳城内无粮,朝廷兵马将他围困住,不出半个月他就得饿死,要是他想守城,无异于取死之道,只有先拖住朝廷兵马,等我们来援才有可为。”
“嗯。”
张绣一想也是,点点头道:“好,我即可派人传告文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