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力地撑着疲累的眼皮环顾了一圈周围,确定好那个妖人已经完全被甩下后,终于是在最后一刻,郑枷突然觉得眼前眼前一黑,再也无法支持起身体的行动,一个跟头栽在河面上晕了过去,顺着水流漂流而下……
一丝微红在河面轻微地荡开,一些小虾在那微红处徘徊,似乎在吸吮着上面微薄的腥甜。河面之上,飘荡着一具躯体,飘至河边便停了下来。许久之后,阳光逐渐和煦,从小林子之中走来一位妇女。
妇女看上去有好些年岁,佝偻着腰,别着个大盆子,盆子上装着十来件老旧的衣物,衣物上面还摆放着一只曲折的棍子,棍子足有碗口般粗,应该是拿来洗衣的工具。
而就在这位老妇人达到河边之时,便看到有一人躺在她特意摆放在河边的青石板上。急忙忙跑过去想要过去看个究竟,只见老妇人用手摇晃了一下那具躯体,看到的是一个少年那张煞白到没有任何血色的脸……
“啊?这……死人?”丢下手中的盆子,着实给老妇人吓了一跳。说是老妇人,其实她也就年过花甲之年罢了,如果真是老到走不动路的那种,还如何在河边洗衣?
不过老妇人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慌张,立马先是靠前用手探了一下鼻息,发现此人并没有呼吸之后,在往少年的脉搏一搭,许久之后依旧感觉不到什么明显的脉搏跳动的反应。
“血液还有在流,或许还有救,先扛回去再说!”心中主意打定,老妇人小心翼翼地将这个少年背在背上,一步一稳地照着来时的路折返回去。
半柱香之后,一间茅草房之中……
“老头子,怎么样了?”老妇人从门外端着一碗热汤,缓步走了过来。在茅草屋中,一张不大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少年,少年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任何一丝血色,就像是活灵活现的雪人一般,看上去诡异至极。
而在床榻边上,坐着一位老者,老者年逾七旬,一首花白的白丝挂在头上,犹如粗壮的蛛丝一般。听到老伴儿搭话,老者先是叹了口气,捋着下巴泛着淡黄的胡子,“人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了,可往往决定一个人生死的,看的都是这另外一只脚。如果能挺住,就去烧柱香吧!”
“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得罪了什么人物,身上怎么会有这么重的伤?”老妇人端稳药汤,小心翼翼地将少年半扶起身来,一点一点地将其喂下。这碗汤里的药材比较常见,黄芪、当归、赤芍、地龙、川芎、红花、桃仁以及黑枸杞都在碗里。
这些药材主要有着补血补气的功效,虽然对一个将死之人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也总比没有作为的要好上无数倍。
“动作轻点,这孩子肋骨断了四根,好在没有伤及肺部,否则一切都将回天乏术。”老者脱去少年上衣时就已经发现少年胸口有一道细长的刀伤,伤口已经没有血液流出来,算愈合也不算愈合,总之情况很是危急。
以他多年的行医经验来说,处理伤口不让其感染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可就在老者为其清洁伤口时,却发现少年的胸膛有些皮肤微微地鼓起,鼓起的幅度虽然不大,但要和平缓的地方比起来还是显而易见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老者这才判定少年胸膛断了四根肋骨。
但是他发现的不仅于此,更有那左边的锁国断成两截,中间出现一条足有一指来宽的断痕,这可就让老者对少年所经历过的事情更加好奇了,虽然并不想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他的肋骨老夫已经帮他接好了位置,肋骨的伤势倒不算太重,只是这锁骨……怕是没两个月的时间还不能随意运动左臂。”看着少年的几处断骨,老者不免心中联想到如果是自己受这伤……不想了,一想肉就跳起来。
当然,他一大把年纪要是骨折,估计都能要了他的老命。茅草屋之中陷入了奇怪的寂静,在其余该准备和治疗的都已经做完了以后,老者的目光瞟到少年左手大拇指上的那枚扳指上,悄悄地将其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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