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胡四攀扯到自己,正打着盹的鹿弁被惊了个激灵,竖起耳朵听到许存的话,就重新眯起小眼睛,继续心安理得的假寐。
“大虎去,他也是队正!”胡四这次是铁了心要推脱掉这个见不得人的差事,一计不成,便又心生一计,扬起猴脸冲旁边的孟虎努努嘴;
正专心致志吃东西的孟虎,一脸茫然的看了过来;
“大虎啊!这可是捷报,呈送到都尉大人那里,少不得要赏些好吃食的。”胡四眉飞色舞的说道;“真的?”孟虎瓮声瓮气地问,“俺几时诓过你?四哥前几番去报捷,哪回儿也不曾少了吃喝!”胡四见事情总算有了转机,忙不迭地点着头,把干瘦地胸脯拍的砰砰作响,言辞凿凿的回答着。
……
孟虎没回来!
吃过晌饭去的,等到晚上开饭时分都没回营,这个事情就不简单了;要知道,以往孟虎纵有天大的事情,也从不会错过开饭的时辰。
胡四首先着急起来,孟虎总归是自家兄弟,没来由把命害在自己手里,心里着急,嘴上就不免埋怨起许存“老大,没有你这般行事儿的!”胡四坐立难安,原地转着圈,嘴里连珠炮似的说道“接二连三没完没了,也不怕惹恼了郭璠?大虎去了这么久,可别是被都尉治了罪!……”
许存看着在眼前上蹿下跳的胡四,心中本就烦躁不已,也是挂念着迟迟不归的孟虎,就忍不住随口骂道“你个死猢狲!差你去办事儿,偏要推三阻四,虎子心眼实诚,哪干的了这些腌臜事情?”“嗨……你此话怎讲?难不成俺胡四天生就是做腌臜事情的?”胡四闻言蹦起了三丈高,满脸激愤的嚷嚷起来;许存也自知失言,赶紧闭口不语。
……
听到帐外传来了杀猪般的惨叫声,郭璠这才稍稍平复些心情。
今日,许存那厮儿又派人来奏捷报,前几次来的那个猢狲脸汉子倒是再没露面,却打发这个猪一样儿的东西来奏报。自己本不愿与这些兵痞纠缠不清,想着搪塞几句打发回去了事,耐不住这猪一般的东西报完军情还不愿走,还要梗着脖子,支支吾吾的问赏的吃食去哪里拿?莫不是不发威便把我郭璠当做病猫不成?
气的郭璠拿令牌的手都颤抖不已,抖抖索索半天才扔出一支,先让人揍了这杀才三十军棍,解解心头之恨再说!
“天杀的兵痞!既然喜欢讨要战械,那便让尔等天天围着辎重去打转转!”都尉郭璠心中恨恨地想着。
……
数日后,鹿弁扛着一杆铁枪走在最前头,胡四则走在队伍最后收拢兵丁,许存懒洋洋的走在中间,和趴在半扇门板上的孟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天;
孟虎问道“老大,俺们这就成了苦力军了?”许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义正言辞的反驳道“啥叫苦力军?咱是堂堂的辎重营司运尉!”孟虎一脸不屑的说“整天就是下死力气抬搬军械还不叫苦力军?”许存满脸鄙夷的瞥一眼孟虎骂道“憨货,你懂个甚?活命不比啥都强?”“那倒是!”
有些无聊的许存抬头看了看天空,晌午里的日头有些刺眼,随即又低头看着不再做声的孟虎,突然就想起了一件往事;
他饶有兴致的指着孟虎的烂屁股,咂吧着嘴由衷的赞道“啧啧啧!……大虎,你这腚沟子可真白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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