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海风带着海边独有的气息席卷了整个鲤鱼镇,夏府的庭院之中,一旁的阿烟已经被那些原本护住雪夫人的人给看住,除了可以呆在那个已死男子的身旁,既不可打扰到夏夫人与夏夫人的谈话,更不能靠前一步,只能看着那张被西湾主用红布包裹得好好的婚书,眼中一行热泪落了下来。
那个高贵的女子笑得肆无忌惮,顺着自己手中摇着的团扇,也并没有理会阿烟,只是看着被细小金线绑住的那个藏蓝色衣裳的女子,嘴角扬起了一丝邪魅的笑容。
“没错,在夏安怀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阿信的野种时我确实怀抱着一丝丝希望,可当他死到临头了还拒绝我时,我便决定让他因为心中所爱之人而死。”金余的指尖绕着那团扇上边的丝线,歪着身子坐在了亭中的石凳上,“所以,当你以死相逼让他离开了夏府时,他刚好中了我下的药便藏不住妖身了。你别忘了夏安对妖魔有着强大的执念,当他知晓你百般维护的竟然是一个妖之时,他终究还是下了死手。”
“所以,你便拿他的骨头做的惩戒钉替换了夏安治我包庇妖怪之罪的钉子,还故意在我受罚之前故意告诉我那惩戒钉是夏安用阿信的骨头做的,为的就是要惩罚我包庇妖怪之罪。”那藏蓝色衣裳的女子似乎并不怕她手中的金线,摇晃着本就单薄的身子苦笑了两声,“哈哈哈,也是,我性子执拗,看似已经知错实则早已有了自己的主意。就在夏安以为我受过了皮肉之苦终于肯认错之时,我却心灰意冷地跑去跳了海。”
“没想到,你死过一次之后这脑袋倒是灵光了起来。”金余靠在石桌上,单手撑着那张贵气自成的脸,脸上的表情满是得意,“抓奸在床的好戏是我安排的,本来想算计的是夏恂的,可他偏偏早早地走了,没办法只能让他来替代咯。还有,滴血认亲的那次也是我动的手脚,激怒了夏安要对付北湾主,再假意与以死相逼的你合作一起救出北湾主,好让夏安有了欲置北湾主于死地的念头,为了防止他念及你的旧情,我只好设计暴露了他是妖的身份,借夏安的手铲除了他。”
“啧啧啧,还真是做的一手好戏呀,真是从头到尾你都将自己的目的藏得滴水不漏呀,若不是我的手被你绑着,我真想为你鼓个掌。”藏蓝色衣裳的女子直点头,一双明亮的丹凤眼眯了起来,疑惑地瞧着上边那个悠然自得的端庄典雅的女子。“还有,你这般坦诚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有些戏太过了呀?”
“因为我现在的任务完成了呀,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金余将手指上的金线往回一拉,莞尔一笑,那笑深沉、诡异而又危险,“倒是你,还真是命大呀,都将你捆住扔到了海中却还能活着回来,并且还联合成为了东明宿主的雪初晴前来对付我,此时,夏安应该前去牢房之中看望东明的宿主雪初晴了吧。”
若她真的是东明的宿主雪初晴的话,夏安恨不能将她留在自己视线所及之地,又岂会这般为了查案而将自己心心念念了十多年的女子弃于府中,而且,想比这府中的雪初晴而言,夏安反倒是日日往那牢房跑,她早就前去调查清楚了,那牢房之中关着的便是东明,也可以说就是依靠东明的力量暂时还活着的雪初晴。
“哎呀,被你看穿了。只不过,在夏夫人的面前,无论多么精湛的演技都会黯然失色的。”那藏蓝色衣裳女子的脸突然间变成了林未染那张俏皮可爱的鹅蛋脸,一双圆大的杏眼看似毫无心机地瞧着眼前的女子,“话说,我就如此招夏夫人你厌弃吗?我不过前去查一些私事罢了竟然连累得您这号大人物亲自前来绑了我扔到海里喂鱼?”
“要怪,便只能怪你是这瑞光大陆中唯一一个能打开水剑九诀剑谱之人了。”她既然拿到了剑谱便不会让她活着离开。
“什么?难道你就是那个黑衣人?”眼中满是震惊,可她心中却在想着如何能多套出一些信息。“可我不就是误打误撞打开了一本剑谱罢了,我与你无冤无仇的,也至于你这般赶尽杀绝吗?”
因为,早在闻到夏夫人身上的香味时她已经断定了夏夫人便是那个黑衣人,这股香味虽然很淡很淡,可一旦靠近时便会发觉那如同血液的味道,而这便是那个堪称幻术的袽魮鱼鱼鳃的气味,以此来让她怀疑凶手就是赵东行好借刀杀人,这还真是夏夫人金余最爱使用的伎俩呀。
“怎么,身为瑞光大陆太子殿下的同门,他难道就一点都未曾向你提到过水剑剑谱的事情吗?”一脸贵气的女子一手拈着金线一手摇晃着团扇,缓步往那个被捆得不敢动弹的少女面前,“好了,我今日也玩够了,你也是时候该面对自己的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