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资深锦衣卫,徐叙征深知令对方保守秘密的最佳方式就是让其不再喘气。
在这毒蛇一般的念头疯狂唆使下,徐叙征举起手中的柴刀? 朝着闪光射来的方向? 顿足飞奔而去。
前面讲了,徐叙征这人脚力雄劲轻功上佳,不过才二三十个呼吸的光景就冲到那棵歪脖柳树的跟前。
然而等待徐叙征的并非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那棵歪脖柳树枝叶稀疏,一眼看去,就知道这棵树上绝不可能藏人。
不过在柳树离地四尺来高的那根歪脖树杈上? 倒有一个树枝搭成,足有水瓢一般大小的喜鹊窝……徐叙征先前瞅见的金属反光? 就是打这喜鹊窝中映射出来的。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徐叙征凑到树前掂起脚来? 伸手向那只早已不见喜鹊的空巢,顿时从中摸出一枚只剩底下一个光秃秃托座的……金戒指?!
望着手中那枚戒面打磨到足可反光鉴人的半拉戒指? 徐叙征强忍着一把将其丢到街边的冲动? 随手揣在身上那件从裁缝铺老翁身上扒下来的半旧长袍的内兜之中。
“要搁以前? 像这种破烂扔在脚边,咱都懒得弯腰去捡;眼下身边一个大子儿都没,就留着这块金子傍身吧……哎呦,我怎么忘这茬了?”
本是兴冲冲来王恭厂找寻仙人遗迹的徐叙征在歪脖柳树这边扑了个空后,不禁垂头丧气地捶胸顿足起来。
刚敲了两下胸口,徐叙征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貌似何枢他们家还有一个女眷活口从房倒屋塌的惨祸当中幸存了下来……然后这人接着就被他二度掩埋在瓦砾堆下了。”
“坏了,坏了!此时已经过去两刻多钟,那人的小命儿不知还在不在……”
就这样,惶恐不安的徐叙征疯了似的顿足飞奔,直直得奔着何枢家的小院而去。
作为一个每日刀头舔血得锦衣卫,徐叙征其实不在乎一两个人的死活。
或者换句话说,那个被他掩埋在瓦砾堆底下的女人最好就这般憋死了。
但要是这人还有一口气,就必须得紧紧扣在他的五指山下,今后一言一行都得按照授予的方略去说去办,千万不能把今日他徐叙征带着两个心腹小旗来敲何枢竹杠的事情说出去。
要不然徐叙征可没法跟上司解释自己那两手下究竟到哪里去了。
也许是那个女孩命中有此一劫把。
当徐叙征气喘吁吁地扒开何府那堆瓦砾之时,何枢夫妇并一个使唤婆子以及徐叙征带来的两个小旗官五个都已经浑身冰凉僵硬,只有那个名为素绢的俏丽丫鬟兀自用一条紫色丝帕紧紧掩住口鼻,躺在瓦砾堆下微微的喘息。
竟然真有活口?!
该怎么处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