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宋玮博士毕业,家里帮着安排了一个高薪厚职,屈莹莹在单位也终于稳稳扎根了。要个孩子的事情,就被宋玮的父母日催夜催。
可这两个人却又怎么也怀不上,上医院一检查,屈莹莹没什么问题,宋玮却有轻度弱精症,又治疗了一两年,屈莹莹才终于怀上了孩子,也就是笑宝。
宋家四世同堂,得了个男丁,长辈们自然是欢天喜地。可好景不长,笑宝两岁那年,被检查出患有母胎细胞瘤。
那么小的孩子,经历了一场大手术,再加上数个疗程的放疗、化疗,被折腾得只剩下了半条命。好不容易病情稳定了,但会不会复发,能不能平安健康长大,医生们都持不太乐观的态度。
这种情况下,宋家长辈自然是希望,宋玮和屈莹莹能再要一个孩子。
那会儿,屈莹莹刚被笑宝折腾得精疲力竭,哪里有心思再去怀个孩子,更何况,笑宝这种病的病因,医学上判断,是来自于基因问题,这是屈莹莹和宋玮都不敢面对的沉重。屈莹莹只是以沉默对抗。
宋玮看着瘦弱的儿子和心力交瘁的妻子,又要面对强势的长辈,也是两难得很。可这个结结在这里,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一边是长辈们猛烈的炮火攻击,一边是冷淡的妻子。在这样的情况下,宋玮有了外遇。
那一段时光,对于孤身在京城的屈莹莹来说,简直就是梦魇一般。她唯一倾诉的对象,就是章书秋和于川。
宋玮的出轨对象怀孕时,屈莹莹终于决定离婚。宋家像送瘟神一样,卖掉了宋玮那套婚房,分了一半给屈莹莹和笑宝。
京城居,大不易,加上笑宝的主治医生那会儿正好调到江城,屈莹莹因为笑宝治病期间,事业基本处于停滞状态,极想带着笑宝回江城。
那时候,于川刚生完小宝,出了月子,生活也不顺利。
章书秋虽然事业非常成功,但是也飘得有些累了。
三个人都有了人脉和职业积累,干脆决定合伙创造一番事业,就有了现在的言通公司。
十月的天气,山风微凉,于川从怅惘里清醒过来,摇摇头道:“哎,我们走吧,蔚蔚,你自己的事怎么样了?”
吴蔚一脸遗憾道:“从未停止过寻找,也许还在路上吧。”
于川脑海里浮现出半夏那夸张搞笑的脸,突然觉得,如果吴蔚找个这样的,也许还不错:“哈哈,你这丫头倒是实在,要不要我帮着关心关心。”
“哇,于老师,你这突然是怎么了?搞得我有点受宠若惊啊,你以前可从来都觉得,我们女生不一定非要嫁人啊。”吴蔚表情夸张道。
“哈,我也没说过一定不要嫁人吧。你说你先前带到我们面前那几个,哪一个是个适合过日子的?我们这照妖镜,总得替你照一照,免得将来……”于川摇头道。
吴蔚那也是个聪明透顶的,听于川这么一说,马上就道:“于老师,你是不是已经有人选了啊?”
于川笑着点点头道:“改天带你去见见。但是话说回来,不管什么人,日子都靠自己过,也有人好日子过疵了的,也有半吊子也幸幸福福的,所以,还得靠你自己。”
大宝在旁边一脸疑惑看着母亲道:“妈,你是不是老了?我听同学说,人老了,就喜欢当媒婆了。”
于川和吴蔚都被大宝说得笑了起来,于川点着头道:“妈妈可不是老了,你都这么大了,再过两年,比妈妈还高了,能不老吗?”
笑宝到底身体弱,爬上半山腰的农家乐,程珂帮着他擦干净了汗,就忍不住要睡觉。这个农家乐正好还带了两间客房,程珂把笑宝抱到床上,又细心地用热毛巾帮着他擦了手和脸,给他盖上被子,任他沉沉去睡了。
两个人坐到房间后头,可以观山景的阳台上,程珂看了看坐在躺椅上,懒洋洋晒着太阳的屈莹莹,又起身扭了把热毛巾,要给屈莹莹擦脸。屈莹莹一下躲开道:“我又不是孩子。”
程珂笑了笑道:“你脸脏了,快擦一下,趁热。”
那太阳晒得确实舒服,加上昨天睡得晚,今天起得早,屈莹莹有些不想起身去洗脸,就疑惑着任由程珂给她擦了脸。
程珂半蹲在她身前,边擦便道:“你今天脸上红扑扑的,气色很好。”
“嗯,爬山爬热了。”屈莹莹闭着眼随口答道。
程珂顿了顿,突然上身前倾,往屈莹莹嘴上啄了啄。屈莹莹怔了怔,好像明白发生了什么,一下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程珂正用一双漆黑的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
“你,你干嘛?”屈莹莹有些慌乱。
“你还记得我们的初吻吗?你那时的眼神也是这样,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慌乱,这么多年,你真的一点都没变……”程珂笑得深情款款。
屈莹莹心里非常清楚,她根本抵挡不了这样的程珂,可是却不得不挡:“你胡说,你走开,哪有人过了十几年都不变的。”
“我原来也有点担心,但是这些天我天天和你在一起,真的发觉,你内心有些东西,还和从前一样,根本就没有变。”程珂把手中的毛巾放在旁边的小几上,把屈莹莹的双手握在手心里,慢慢说道。
有些人,你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可是当他从记忆深处走出来,就那样鲜活地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发现,你根本就从来没有忘记,你甚至在独自面对他时,还是会像从前一样手足无措。在这一刻,屈莹莹就是这样感觉的。
章恒接了二婶的电话,呆愣了半晌。黎光明看着妻子握着电话发呆,笑着问道:“是谁来了啊?看你这样子,发什么呆?”
“宁烨,二嫂说,是昨天晚上就来了的。你说这是真上心了?这也追得够紧的。”章恒咂咂嘴道。
“哈,挺好啊,年轻人,就是这样啊,咱们谁没有年轻过。”黎光明笑容里泛着一丝喜悦。
“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都是男未婚女未嫁。”
“我是说,小秋,二婶说小秋看上去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