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跃了起来,踩着一边空的硬座翻身想从硬座上沿的空间跃过封堵。但是对方的速度更快,他迎面看到了对方猫腰绕过他的蝴蝶刀,同对手指卡向他的锁骨。
车厢里惊叫起来,解雨臣瞬间被卡住了关节,反身被锁住。几乎是同时,他抖脱了自己的肩关节,以一个无法理解的角度反身肘击回去。
对方不得不脱手,解雨臣抽回脱臼的手,蝴蝶刀在手中打转变成反手刺了出去。果真如他所料,他的刀刺到之前,那个人已经移动了位置。
反应速度太快,不过解雨臣还是明显感觉到,这个人和张起灵并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他和张起灵交过手,对方没有让他预测到动作。
但是即使如此,这个人最起码也有二十多年的基础功底,他的反应速度让他可以根据形势来判断出招的方式,刚才从刀缝里插手进来是—种非常危险的动作,对方使用这种动作,显然是自己的速度让对方觉得完全有机会中途变招。
而且对方还不止一个人。
他不能跑,如果他要跑,就不会选择火车这样的密闭空间。他必须为之后的计划,争取更多的东西,这种争取对于他自己来说是残忍的。
解雨臣一招落空之后,退回到车厢的中间,两边的人也没有贸然逼近。火车的速度很快,两边的窗户都关着,显然他们很有信心,解雨臣已经无路可逃。
争取的第一件事情是,把注意力完全引到自己的身上,给吴邪足够的设局时间。
没有人想过幕后的总操盘手是吴邪,熟悉他们的人,都会觉得,在这个时代,有能力暗布迷局的人,只有解家少爷一个了。
既然你们是这么理解的,那必须让你们重视起来,让你们知道,你们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拿出所有的力量来防范我,即使是你们这样的势力,也是完全不够看的。解雨臣把自己脱臼的关节接回去,看着两边逼近的人,忽然笑了笑。
笑得有些绝望,至少其中一个人是那么理解的,苦涩或者绝望,不可能有其他的意义了。
就在这个时候,轰隆一声呼啸,火车冲入一个山洞,四周一下一片漆黑。三秒后火车从另一头冲了出来,车厢中间的解雨臣已经不见了踪迹。
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少许惊讶,他们往四周看了看,有几个人低头去看座位底下,有几个人去看窗户有没有被打开过。
座位上的人能逃散的都已经逃散了,剩下没办法逃的也被他们从桌子底下揪出来检查了一遍。
几个人这才真正露出意外的表情。
其中一个拿起了手机开始拨打,这些人迅速散开往两边车厢转移。就好像刚才的打斗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车厢里的人们面面相觑,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也开始自己在车厢里寻找起来。
这个人去哪里了?他们也没有发现,解雨臣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解雨臣自己出马,这么突元地出现在车厢里,只身一人来做这些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因为要完成这在车厢之中消失的伎俩,只有解雨臣一个人做得到。
他故意没有逃走,故意在火车上和这些人开始正面冲突,故意让自己陷入前后夹击的困境,就是为了这三秒的黑暗。
挑衅,不知道是否能激怒对方,但是至少这种意味已经传达出去了。
三天后。
解雨臣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车厢在晃动,这是一辆运煤的车,煤堆堆在边上,他睡在两堆煤渣之间的车厢底部,浑身是污煤的颜色。好在有先见之明,穿了皮衣,比较好打理。
车厢的晃动正在缓缓减弱,应该是进站了。
到哪里了呢?他选择的火车有十六班,目的地全部都不一样,停靠站加上换乘的可能,加起来一共有四千多个,如果他多次换乘,几乎全国的火车站他都有可能出现。
对方可以知道他离开那条铁轨的唯一方式就是上了另外一辆火车,那条铁轨附近的乡村在24个小时内会越来越危险,进入有人的地方也容易留下蛛丝马迹。
对方一定会预判换乘的,这是基本的思路,但是他没有换乘。他相信自己即使被发现也有办法逃脱。
火车停了下来,他拉开车厢的门,一股冷冽的空气涌了进来,很冷。他裹紧皮衣,跳下火车,看到了两边的针叶林,心说都已经到东北一带了吗?
四顾无人,这是一个小货运站,有人在前面卸煤。他从月台一路出去,吐着白气来到站台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烟。坐着三轮车去了镇上.找了一个手机经销点,买了部手机。
在买羽绒服的同时,他设定了一个定时发送短信的APP,把手机放到了厕所的气窗上。
回到车站,他买了一张火车票,又开始了另一段旅程。
七个小时之后,发送定时短信的APP启动,一条短信自动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