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瞬间一片死寂,声响全无。
大殿之中,唯有二人细微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你终究还是怪朕……”
沉默良久,龙椅上悠悠传来一声叹息。
“陛下说错了,臣怎敢责怪陛下。”
“不过是臣负罪在身,自觉愧对陛下而已。”
黑衣男子出奇般笑了笑,缓缓起身。
“今日朕不想与你分辩。”
“风云大比定于商盟大比后半个月,青州江湖近年来多有动荡,此次必定凶险万分。”
“兵部人马与虎贲军太过引人瞩目,又不易调动。”
座上之人语气一顿:“恐怕要黑骑重新出山了。”
“陛下果真想好了吗?”
黑衣男子眉眼含笑,目光越发深沉。
“开弓没有回头箭,朕自然清楚这其中利害关系。”
“黑骑隐匿多年,江湖中又有多少人还记得当年那杆长槊。”
龙椅上一道人影拍案而起,黄袍翻滚,衣袖飘扬。
“但求天遂人愿,是朕多此一举。”
黑衣男子轻笑一声,冲着前方拱手施礼。
“陛下保重龙体,属下先行告退。”
一道人影转身走向大殿正门,却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问询。
“大荒之中故人相会,可曾安好?”
黑衣男子脚步一滞,神情陡变,却又在转瞬间恢复如常。
“陛下心中清楚,又何需臣下多言。”
殿门大开,男子背影渐渐消失在耀眼光芒中。
殿内传来一声叹息,绕柱不绝。
良久,又一道黑衣身影从殿后迈步走出。
“陛下,镇抚使大人似乎有心事。”
“朕与他几十年的交情,又怎会看不出来。”
“罢了,且随他去吧。”
黑衣身影微微颔首,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陛下,臣有一事禀告……”
数日后,青州外城,云海区内。
“死耗子,你到底行不行啊?”
“歪了!歪了!”
石头站在梯子下指手画脚,口中滔滔不绝。
梯子上一道灰黑色人影满头大汗,将蒙有红布的牌匾小心翼翼悬挂在酒楼大门正中。
“你大爷的,有本事你上来!”
“就知道在下面叫唤个不停!”
灰耗子仔细端详许久,确认无误后,这才从梯子上一跃而下。
“怎么样?这回挂正了吧!”
灰耗子满脸得意,冲着石头吹了个口哨。
“我觉得还是稍微有点歪。”
石头眯缝着双眼,自然不会轻易开口夸赞。
两人又嬉笑对骂了数句,忽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耗子哥,石头哥,正找你们俩呢!”
少年手中拎着两大串鞭炮,一路小跑奔向二人。
“这玩意就交给你们俩了,待会弄得越响越好!”
灰耗子接过其中一串,冲着少年缓缓开口。
“臭小子,今儿个是开张第一天,当真要他们白吃白喝?”
少年咧嘴一笑:“咱这叫钓鱼营销,得先把名声传得响亮。回头客越多,生意也就越红火。”
石头微微颔首:“我觉得小兄弟说得不错。”
“屁!第一天账面上就只出不进,连个好彩头都没有。”
灰耗子嘴角一撇,脸上满是不屑。
“耗子哥,你就瞧好吧!”
少年拍了拍灰耗子肩膀,笑着转身离去。
酒楼中早已修缮得焕然一新,古色古香,极为赏心悦目。
两侧各是一方巨大立柜,外面用红布笼罩,看不清其内真容。
楼上楼下尽是一张张红木方桌,有大有小。桌上皆附带着一只只外观奇特的铜锅,无一例外。
此刻酒楼门外更是摆出一排长桌,上有铜锅碗筷,各类食材,不时散发出诱人香气。
周围不时有行人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酒楼尚未开张,便已吸引了一大批围观群众。
“这酒楼不是都停业好些日子了吗?怎么又开张了?”
“谁知道呢,瞧这架势好像是要大干一场。”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