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者都会举着大义的旗帜,说到底,仙便是人类中的通天者,和妖界的各族王没什么区别。”
听着话题越扯越远,帝晨儿无奈长长叹了口气:“我永远站在我的立场上。”
话音落罢,就在这时听得了一阵的敲门声。
帝晨儿赶忙打开了房门,伙计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条走了进来,分别将碗筷摆放在木桌上后,恭敬的倒退了出去。
伙计的出现打断了话题,反正原本就没有打算再继续胡扯下去,帝晨儿直接是将其中一碗面推至了红娘那处,而后沉下了心,对着油纸伞道:
“人类的美食倒也别有一番滋味,红娘也尝尝吧。”
油纸伞下传来了红娘的声音,“想用一碗面来骗我放下手中的伞吗?”
闻言,帝晨儿一阵的无语,因为他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不等他解释,红娘又道:
“我不饿。”
“……”
帝晨儿心道刚刚那句话绝对属于一种调侃吐槽,继而不再管红娘,自己大口大口的吃的津津有味。
至于帝晨儿所说人类的美食别有一番滋味,红娘倒是不赞同,想必其他妖也不会赞同。因为人类和妖族的料理相差无几。
只是因为帝晨儿的地位不同与别人,他整日大鱼大肉,自然觉得油腻。
这就好比,人类中的王室贵族入了乡间之所,无非两种结局,一种是难以下咽,一种是别有风味。
“真不吃?”
帝晨儿吃完了自己的那碗,认真又问了一句。
然后听得红娘坚定的‘不吃’后,他兴致勃勃的将那碗面捞至了自己面前。
红娘侧眸,自伞檐偷偷的瞧着他,嘴角微微一笑。
吃饭的样子,依然像个孩子……
——
——
安字号
秋雨击打着翠竹的绿叶,溅起了水花,稍后又像四散的珠帘洒落泥泞,溅在了青砖小路之上。
烟雨蒙蒙,青灰色的天,烟青色的雾。
正房灯笼高挂,红烛摇曳,荡起了柔情的烛光。
安然握着南宫寒的手,正静静的望着门外朦胧的远方。
“不去的话……真的好吗?”
南宫寒少有的犹豫,面具下看着安然的眸子里闪烁着难得一见的温情。
安然抚了抚他的手,温声道: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有什么不好么?”
南宫寒犹豫了片刻,稍稍吸了口气,道:
“毕竟你是天剑仙宗的剑仙,近日已来了五道催行的令,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话至此,安然的纤指已然抵在了他的心口,“这剑仙本就是为你而做,如今和你在一起,我宁愿不做剑仙。
现在唯一想看到的就只有你娶妻生子,所娶之妻是我,所生之子为我出。”
面具下的脸红了一片,南宫寒深深咽了口唾液,羞涩道:
“两年不见,你的说话方式真的变了……”
“不喜欢吗?”安然颦眉,急促道:
“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改的!”
“不是!”
南宫寒怕她误会,解释道:
“只是有些太过直白,羞……”
话还未尽,安然已然雀跃而起:
“那就快些娶我进门吧~”
未等南宫寒有回应,突然一道剑光自雨中闪烁而落,秋雨滴答下的青砖路上已经赫然站着了一道白衣身影。
秋雨穿过了他的身子,照常落在了地面。
“安然,速归天剑仙宗所在,等你归来,需结【十一剑道诛邪天阵】。”
突如其来的身影闹得气氛一度变得低沉紧张了起来。
在过去的几日里,虽然天剑仙宗对安然也催了五次门令,但是所来之人不过都是些天剑仙宗的外门子弟而已,毕竟若真是出了什么事,外门弟子无疑就是炮灰,更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故此送令也成了他们必不可少的一项任务。
陆陆续续的其他剑仙都相继赶往了天剑仙宗目前的所在之地,可是迟迟不见第十一剑仙安然,显然天剑仙宗也比较着急。
原本安然是打算直接退出天剑仙宗的,可是还未等她表明所有,就遇到了最近这接二连三的催促。
若是此番前来的依然是外门弟子,安然大可不必理会,直接是糊弄哄走便是,只是这次前来的人并非什么小人物,而是十一剑仙中的第九剑仙——莫太白。
更甚至听到他口中所言【十一剑道诛邪天阵】,莫名其妙的就触动了安然的紧张气氛。
“莫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安然向前一步挡下了莫太白盯着南宫寒看的视线,颦眉道:
“先不说倾宗而去,怎么就连【十一剑道诛邪天阵】都要凝练施展了?”
莫太白虚影在秋风中晃动了一瞬,紧皱着眉头道:
“妖族闹世,天剑仙宗不得不管,若你再不归位,恐天宗再难撑下数日,届时黎民遭殃,仙门怪罪,你我谁都承担不起。”
闻言,南宫寒和安然同时心中一颤。
先前送令的人根本就没有将事情解释清楚,故此安然才会懈怠,可是突然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
她一时也替自己做不了决定。
因为她想留在这里,一直和他做一对儿相伴终生的侣人。
“莫师兄当真没有骗我?”安然回首看了一眼南宫寒,眸子里闪烁着不情愿的神色,在见得南宫寒点头之后,她这才转过了身去。
莫太白深深吸了口气,面色坚定道:
“安然,事关人类的生死存亡,师兄岂敢妄言!”
安然颦眉更紧,握紧了双拳,垂下了头,轻声问道:
“你……想让我去吗?”
南宫寒沉默了许久,终是道了句:
“保护好自己。”
安然愣了片刻,旋即一笑,笑容里多了几分的失落,很是的牵强。
只见她猛然抬起了手臂,一柄剑自里屋内飞了出来。
握住了剑鞘,她指尖轻然一划,飞剑颤颤出鞘,悬停在了雨中。
“莫师兄,你我在何处会和?”
“西岐城南平安客栈!”
二者声音落罢,莫太白虚影消散在了风中,插入青石砖上的那柄剑震了震剑身,而后化作了一道青光在雨中赫然飞远了。
安然踏上了飞剑,头也没回,就那么悬停在了雨中,她最后问了声:
“你……想让我去吗?”
望着安然的背影,刚刚的那种幸福感突然便破碎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秋雨的悲凉,南宫寒不明白安然这是何意。
久久没有回应。
安然抬头看天,灰蒙蒙的……
下一瞬,只听得‘嗖~’的一声,长剑高飞,御剑而行,安然那湿漉漉的纱衣已经容不得风儿将它吹得纷飞飘逸了。
忽然间。
安然只觉的身后一阵破空之声飞速而至,猛地回首。
一杆长枪刺破了雨帘,好似一道虹光。
她无奈一笑,伸手一把握住了长枪,神色一扫先前之悲。
看着那正站在雨中仍旧做着抛枪姿势的南宫寒,安然持着长枪,对其挥了挥手,轻喃了一声:
“笨蛋~”
声音落罢,飞剑再行,流光渐远,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
——
两道流光交织穿梭在秋雨之中,黑云密布,雷电滚滚。
此处仿若秘境,山雾清散,空山新雨。
这里,便是芒砀山。
当两道流光落在白缘洞的洞内时,方才看的清楚,他们的模样。
白染青丝墨发,一袭白袍,沾湿了后背的衣,滴洒着带着土气的雨水。
白贞纱裙偏偏,没有沾湿丝毫一处。
她纤指抚在了他的侧颜。
“兄长怎么突然想起回这儿了?”
白贞的声音温婉动人,听得出话语中的幸福柔情。
白染笑道:
“荒山太乱了,都是些刀枪剑戟,恐扰你清静。”
白贞温柔一笑:
“兄长又不是不知妹妹我生性随和,清静不清净的,哪里会扰了我的耳根?”
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白染搀扶着她缓缓朝着熟悉的房间走去,边走边说道:
“还是想让你清静些,况且这里的空气也要比荒山湿润的多。”
白贞浅笑,“兄长少骗妹妹了,若是妹妹这都瞧不出兄长你是在瞒着妹妹做事,那妹妹可真就无颜再称自己有多爱你了。”
“这次可真的是你想多了。”白染将其抚至了床边,柔情一笑,而后揽住了她的腰,鼻尖碰鼻尖,笑道:
“这里真的清静,清静到只有你侬我侬,只有甜言蜜语,只有……缠绵。”
话罢,白贞羞涩一笑,微微闭上了那双如星辰般的美眸,薄唇轻轻吻住了他的唇。
情至深处,白染的手已经开始了在她的身上游走,紧接着便是这三个月里他们二人之间最常有的事情。
解衣宽带。
白染将其压在了石床上,情意正酣,可是突然这一次的白贞却抓住了他的手,没有任由他再继续下去。
“怎么了?”白染问道。
白贞摇了摇头,推开了他,而后侧身背对着他坐至了一旁,抚了抚肚子,牵强道:
“妹妹有些累了。”
白染细眉一皱,“可是染了风寒?”
白贞一笑,“真的只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