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声叮铃作响,却只听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而后是车轱辘的滚动声。
“怎么会变成这样。”
端木隰华应声转头。
逆光下的黑发青年,端然坐在一方轮椅上。他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衫,手里捻一串佛珠。通身气质极为内敛,没有一丝一毫的棱角,温润而圆融。好似已然看尽世间繁华。
他抬头看她,端木隰华心里浮起很浓的失落,他怎么成了这般模样?分别七年,记忆里的少年郎,明明是骄傲惊艳,明媚风流的。
“好久不见,郡主。”
“还有,南安王。”
他缓缓推动轮椅,温顺谦和的到人群最后面,一块小小的僻静角落。
曾经的谢家,世家之首。那时候紧赶着巴结的人多了去,谁也没想到落难以后,无一伸出援手。
如今这辈只剩下一个谢九思和他的侄子谢喻之,算是彻底败落了,只剩个空名在。谢九思因死里逃生后落下了残疾,平常没再出席什么场合,一直深居简出。
一来,南安王妃谢蕴容是他的姑姑,传言姑侄两人感情极好。二来,这长宁郡主还曾经同他有过婚约。如此,七年后的今天才能见到他又回到众人面前。
宾客们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眼前青年,窃窃私语。
“谢九郎虽残废了,可这皮相没坏呀。”
“你不知道?她母亲江家大小姐当年可是盛京第一美人,他能生的不好看吗?”
“可惜了,郡主得守孝三年。”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谢家都没了,他和郡主的婚事早就不成了。”
“凭这相貌,恰逢郡主丧母,他在一边安慰逢迎。岂不有戏?”
“这出路不错。”
“……”
端木隰华侧头抬眼,凉凉扫了一下那几个议论的人。且不说这是在她娘亲的出殡仪上,她握了握拳,谢九思怎么样也轮不到他们来置喙。
南安王看出她情绪不对,忙上前对人群扶了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