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金言怎么可能有勇气做出这么豪勇的事情。
他情急之下,脑子居然转了起来。
“不对,你不会对他们动手。”他忽然跳起来,哈哈大笑,“你是在吓唬我!”
邵金言这是想到了严永昌的话,这么想来,越发觉得有道理。
他指着孙象骂道:“你是正人君子,根本不可能动手杀人!你是想骗我放了周青雪,然后把我爸他们交给警察!我呸!想骗我邵金言,你还早了……”
孙象反手推在控制杆上,抓料斗在电机的带动下瞬间打开。不到一秒钟时间,料斗中的十几个人就掉进了底下沸腾的钢水中。他们只在空中发出半声惊恐的惨叫,之后惨叫迅速消失。钢水的密度很大,邵正业和严永昌甚至没有溅起什么水花,只冒出了几缕白烟。
邵金言全程看到了整个过程,他呆若木鸡,说到一半的话堵在嗓子里,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孙大掌门看看钢水炉,觉得很满意。前面说过,这位老先生对管杀不管埋的行为深恶痛绝,但是又不愿因放下身段去挖坑。这大好的钢水炉,真是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但是脸上还是挂上了真诚的歉意,对邵金言说道:“抱歉,刚才手滑了一下。金言少爷,你刚才要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听着呢。我好像听到了正人君子这个词。”
趁这个时候,格鲁放下料斗,又装了十几个人升上来,在镜头前晃。
邵金言那边的画面一阵晃动,他的手机掉落。他跪在地上,面若死灰,他知道自己完了。
孙象在这边不紧不慢的说道,他知道对面的人听得见。
“邵金言,你说的没有错,我是个正人君子,所以我今天已经不想再杀人。一会有一些工人会到你那里,把周青雪交给他们。然后你过来这里,把你的这些蛇鼠一窝的亲戚们全部给带走。
记住,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交待完之后,孙大掌门按下扩音器,对下面的人进行训斥。这些都是严家和邵家的残党。失去了严永昌和邵正业,他们元气大伤,但也不是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他们中很多人在胆怯的抽噎,但也有一些人,低下头,将仇恨的眼光藏在阴影中。
放在过去,孙大掌门肯定要斩草除根。不过现在嘛,时代变了,不兴这个了。咱们要讲点人·权,讲点文明。
“本座今天,放你们一条生路,是因为你们的手上没有血债。你们中,很多人肯定在想,今后一定要找我报仇对不对。
肯定在想,抓住我之后一定要把我挫骨扬灰对不对。
肯定在想,就算一次不成功,也要寻些更厉害的帮手治住我对不对。”
“哈哈哈。”孙大掌门长笑三声,“不用否认,这是人之常情,我也没有阻止你们复仇对不对。我只想告诉你们一句话。”
孙象顿了顿,确保所有人都听清楚了:“我特么不在乎!”
一个晴朗的中午,孙象带着俞笑月出门。俞大小姐坐在副驾驶,小心脏砰砰的跳动,心想孙象大人这是要和自己约会吗,一定是吧。
她脑袋里面闪过种种的画面,想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去处,想着想着,倒是自己的脸先红起来。结果到了地头,不禁大失所望,原来只是一片建筑工地。
“干嘛带我到工地来?”俞笑月翘着嘴巴不太开心,她暗示过很多次,希望孙象能带她去电玩城玩电动游戏,但是孙象明显没有放在心上。
“带你和我的几个朋友喝酒,不乐意?”
“也不是不乐意啦,但是我不喜欢喝酒,除非是比较甜的梅酒。而且干嘛来工地喝酒,你是不是想骗我搬砖?”
“我看你整天窜来窜去,搬砖应该蛮适合你。”
两人下了车,边斗嘴边走,穿过已经打好地基的工地。俞笑月看到一根根横空的钢架,顿时来了兴趣,像个野丫头一样爬上去,在钢梁之间跳来跳去玩。
孙象没有阻止,笑呵呵的和迎过来的赵友光打了个招呼:“老赵,我应邀来喝酒了。”
老赵看看蹦蹦跳跳的俞笑月,笑道:“还带了个丫头,哈哈。里面请。”
其实赵友光这里的条件还不错,食堂窗明几净,餐桌灶台一尘不染,这些都是平日里三儿收拾得好。
三儿得知今天有贵客要来,下了血本,他买了好几十斤牛羊肉,杀了几十只鸡,又搬了好几箱好酒。工人们口水直流,但是等着孙象,谁也没动筷子。这时看到孙象和老赵进来,他们纷纷喧闹起来闹酒。
“孙哥,今天知道你来,伙计们早就安排上了。”
一个工人嬉笑道,然后众人把正中间的一张桌子让出来。
这张桌子上啥都没有,只满满的摆上了几百个玻璃杯子,倒满了白酒。
工人们只知道孙象在湖心桥的地方大战于天宇,三两下把对面的厉害人物给吓趴下了。因此他们对这位“孙哥”充满敬佩,但不至于敬畏。
后面的事情,实际上只有老赵和三儿清楚。他们心中惴惴,担心这群糙汉唐突了这位真正的大人物。
但是看来他们的担心很多余,孙大掌门拿起一溜杯子,在桌上排好:“敬酒可以,一个一个来,谁怂谁趴下!”
“呵,好大的口气,来,先干为敬。”
这时候周青雪正好从厨房里把菜盆端出来,她穿着明显过大的工作服,带着安全帽。虽然简朴,但是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看到孙象,周青雪的身体晃了晃。她把手上的东西丢在一旁的桌上,然后推开所有人,跳起来把孙象扑倒。
围观的众人发出各种各样的嘘声和嬉笑声,只有俞笑月死命的拽周青雪。
“你给我放手啊!不要脸的女人!放开孙象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