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安冬是下午天黑到家的,家里人团团将他围住,嘘寒问暖,不过没有一个人问他考得怎么样,也不知道是顾忌他心情还是对他特别有自信。
但他脸上的青紫就没那么容易过关了,被辛文芳问清缘由之后好一顿挤兑,“就你能耐是吧?大街上那么多看见小偷的人也没想过冲上去,人家都惜命的很,你倒好,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傻蛋一样做好人好事,读书读傻了?你咋就不动动脑子,哪怕找个帮手也行啊!”
辛文芳并不是不让儿子见义勇为,只是他儿子几斤几两她能不清楚,何况小儿子身子骨不好,即便说她自私冷血,她也宁可让别人骂也不愿意让自己儿子涉险,那是要了她的老命!
她用力揪着辛安冬的耳朵泄愤,心有余悸的同时把那惹人嫌的小偷祖宗八代全部问候了八百遍,要不是那丧良心的小偷,他小儿子能差点遇险吗?
还有那个被偷钱的人,辛文芳心里鄙视,亏他还是个中年汉子,让个半大小子救他,也不嫌脸臊得慌!
“妈妈,疼,真疼,”辛安冬扭着头脸颊涨红,他右边的耳朵被母亲下重手拧着,一时又疼又羞耻,求饶的喊,“我保证下次再也不逞能了,见义勇为肯定量力而行,妈你饶过我这次吧!”
就得给这小子一点教训,省得一天到晚胆子大得很,辛文芳冷哼一声,揪着辛安冬的耳朵尖不为所动。
大姐辛安春于心不忍,“妈,小弟知道错了,你饶他一次吧。”
“是啊妈,你不是今天特地做了红烧蹄髈等小弟回来吃的嘛,再不吃蹄膀就凉了!”辛安秋也在一边插嘴,可心疼小弟了。
辛大壮心神懵懂,但他也知道辛安冬是他儿子,芳芳拧着儿子的耳朵,儿子露出一脸痛楚的模样,他眨巴眨巴眼,迟钝的开口,“儿子…疼……”
辛安夏“妈妈你别打弟弟。”
全家人都眼巴巴用控诉的眼神看着辛文芳,好似她现在的行为多么残忍。
辛文芳一个个搞得她像个后娘一样!
“讨债鬼!”辛文芳悻悻的松开揪着儿子耳朵的手。
“吃饭吧,吃饭吧,”辛文芳无奈的摇头,又对辛安冬说,“等会我煮两个鸡蛋给你揉揉,好好一张小脸看你弄成什么样了!”
就知道母亲嘴硬心软,辛安冬满足的笑了,讨好的凑近母亲,“就知道妈对我最好!”
辛文芳眼里荡起笑意,气也消了,点了点儿子的鼻尖,“数你嘴甜!”
当晚的红烧蹄髈一半进了辛安冬的嘴,辛母嘴上不说,但到底心疼儿子出门一趟,总感觉整个人饿瘦了一大圈,所以可劲的给他夹肉,辛大壮嘴馋,想多吃一口都被她打掉了筷子怒瞪。
事后,辛安秋故作吃味的跟大姐抱怨,“妈那样雷声大雨点小,全家数她最疼小弟,偏心眼没边了!”
“你呀!”辛安春心知她口是心非,揉了揉妹妹的头,忍不住嘴角扬起一抹恬淡的笑。
家里现在越过越好,希望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在宛然市偶遇二姨的事辛安冬犹豫了片刻要不要告诉辛文芳,一是他对他所谓的二姨没什么好感,二来人家这么多年也从没想过联系家里,他们主动联系还被以为舔着脸求好处呢。
况且他可没忘,去年在县医院母亲明明好说歹说让二姨夫来家里看看,因为他没去,之后母亲着急,又去医院找了好几趟,吴伟志两三次都是敷衍,后来索性不肯见辛文芳,从没真正来过家里。
对方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不想与他们家有瓜葛。
只是,毕竟是母亲的亲妹妹,爷爷奶奶挂记的辛家闺女,最后,辛安冬想了会,还是告诉了母亲。
却没想到,辛文芳只是怔楞了下,便不再多言。
这根本不是他家重感情的母亲的风格啊?
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辛文芳好笑,“怎么,人家看不上咱家,我难道还非得热脸贴冷屁股凑上去?你妈我可没那嗜好!”
辛文芳说的很潇洒,她现在当了老板娘,见识的人多了,眼界也广了,她带大两个妹妹,她们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她不是老娘,没义务跟在她们后面操心这操心那,她不懂大妹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联系家里,但她尊重妹妹的选择,至于两老,她们不愿孝顺是她们的事,但有她辛文芳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爹妈!
辛安冬见母亲这样说自然不会反对,毕竟那是辛文芳姐妹之间的事,他身为人子真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