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明三人也跟着受益匪浅,坐姿和拿刀叉的姿势正确了许多,面对四周若有若无打量的目光也稍微变得镇定。
就在他们吃得愉快的时候,突然后面一张桌子传来女人尖利刺耳的声音,伴随着盘子被猛然砸向这边,蒋玄宗眼疾手快的将辛安冬的头用手向右扳过,险险躲开锋利的白瓷盘。
“啪!贱人!让你勾引我老公!”
“你骂谁呢!你个黄脸婆,占着茅坑不拉屎,不下蛋的母鸡!”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辛安冬躲开了白瓷盘,但蒋玄宗的手背被划开一个大口子,一条从手肘处划至虎口的血痕令辛安冬的眉头顿时皱紧。
两个女人的叫骂声不绝于耳,多是不堪入耳辱骂生殖/器官的词,还有一个恼羞成怒的男人劝架的声音,然而男人的加入只是添了一把柴,让火烧得更旺,耳朵吵吵闹闹,令人生厌。
“宗哥,”辛安冬担心的站起身,走到蒋玄宗这边,见他右手背上的血痕还在流血,想也不想着急的掏出手帕递给他,“你先用它裹一下。”是辛安冬常带在身边的蓝格子手帕。
“没事,”蒋玄宗本来没太在意,但他坚持,只好无奈的接过手帕,只是他一个大男人哪里知道该怎么包扎,摆弄了半天没扎好。
一旁脸色难看的兰明渠厉眸朝后面那桌冰冷的扫了眼,见他笨手笨脚,啧了一声,“笨死你了,我来!”
辛安冬立刻说,“我给宗哥扎吧,兰老师你叫一下服务员。”后排还在吵闹,到现在竟然还没有服务员来,他们不知道已经伤及无辜了吗?
兰明渠眸光闪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辛安冬已经拿过手帕,他只好吩咐佟正浩还有其他三个被吓到的小孩站在原地,说完他立刻压抑着怒气去找餐厅主管。
辛安冬弯下腰低头细致的给蒋玄宗将手掌包扎好,抬起头,语气烦闷,“等会去一下医院吧。”手背划开的口子比较长而且很深,不知道有没有细小的瓷渣在里面,不过小心为上。
“别大惊小怪,我没事。”蒋玄宗不忍见他白着脸很紧张的样子,开口安慰。
辛安冬皱眉“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会没事?你必须去医院。”他板着脸,语气强硬。
蒋玄宗无奈,站起身捏了下他软乎乎的耳朵,“知道你担心我,不过真的没事,”他这话一落,辛安冬立刻瞪过来,蒋玄宗为他的倔强感到头疼,只好投降,妥协道,“算了,等会去医院。”
这还差不多,辛安冬看向被破坏掉的餐食,脸上露出可惜的表情,“我的面包还没吃完呢,蘑菇汤也洒了。”
“这个餐厅环境不好,下次换家。”蒋玄宗只要想到刚才要不是他推开冬子,冬子细白的脸颊就要被划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顿时对这个餐厅没有了好印象,如是说。
兰明渠找来了这个餐厅的负责人,是个胖乎乎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他之前上了个厕所,刚回来就出事了。
他一头汗,朝着辛安冬等人弯腰诚恳的致歉,“不好意思先生,连累你们用餐了,这次所有餐费你们只需要付一半的价钱就行,就当是餐厅给诸位赔礼道歉,这次闹事我马上处理,请你们谅解。”
服务员已经将两位打成一团的女人拉开,其中一个一看就是中年妇女,只是化着妆穿着讲究,保养应该也做得比较到位,所以比一般妇人显得年轻些,此时正眼神犀利的怒视对面的女孩。
只是她到底上了年纪,本就只堪清秀的脸对上另一个二十出头青嫩的能掐出水的漂亮姑娘,活生生像是隔了一代的人。
更不用说那男人看向妇女的厌恶与面对女孩的垂涎目光,高低立下。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一场男人出轨的捉奸大戏。
然而这个年代道德底线还很高,前些年抓得紧,这会虽然没那么严,但包小老婆这种事绝对是被所有人唾弃的。
男人啤酒肚谢顶,其貌不扬,但穿着黑西装打领带,一看就是上层人士,此时已经气急败坏的给了中年妇女好几个恶狠狠的眼刀子。
他赔笑着对负责人说,“都是误会,不好意思,我是名医生,这位女士是我的一位病人,我老婆习惯疑神疑鬼,但我洁身自好很爱家,她只是不理解我。”
他状似一脸无奈被冤枉的样子,说给负责人听,也是说给周围的客人听。
说完,给了个眼神给中年妇人,中年妇女冷哼一声,却没有反驳。
人家夫妻俩的事,周围的客人虽有一颗八卦的心但并不会搅进去,一张嘴嘴皮子上下翻翻随便你怎么讲,老婆都不跳不闹了,你说误会就误会呗,无亲无故的人谁还会跳出来给那个小三抱不平不是。
年轻的姑娘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刚要张嘴,男人脸皮绷紧,厉声道,“张小姐!虽然这次误会已经解除,但是我想我们以后见面需要更加注意身份,我不想让我的妻子还有家庭产生误会!”
说完,男人隐晦的看了女孩一样,目光森冷。
女孩胸口不断起伏,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目光令她满脸羞臊,最后捂着脸跑走了。
男人是有身份的人,而且他装的还挺像,在座的不管是不是真的相信他一套说辞,但一场闹剧总算结束,其他人都回到座位继续他们的午餐。
“这位先生,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下,您刚才的那场闹剧我无话可说,但我朋友的手是被你老婆扔过来的盘子划伤的,很深的一道口子,以后会不会留疤还是一回事,他是从事文字工作的,所以我们很谨慎,我们不需要你赔钱,只要跟我们去一趟医院就行。”
兰明渠拉住要离开的谢顶男,语气客套但强硬。
谢顶男被拦住,听了兰明渠的话后狠狠瞪了中年妇女一眼,然后视线在兰明渠的皮夹克和黑皮鞋上扫了眼,眸光闪了下,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递给兰明渠。
“不好意思兄弟,内人脾气差伤了你朋友,我给她道歉,去医院是吧,没问题,我就是医生,我带你们去,真是不好意思啊。”
兰明渠没接他的香烟,他没忘这人刚才打量他衣服的眼神,一看就是势利小人,他心里很腻歪,所以不咸不淡的点头,“先生明事理。”
谢顶男带着他们一行人去医院,一路上拐弯抹角的打探宗哥和兰老师的职业,点头哈腰态度热络,但对他们几个孩子,眼里的鄙夷轻视却挡也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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