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每次冬子一露出这个表情,佟正浩就头皮发毛,呵呵干笑了两声,生硬的转移话题,“咳,我刚才说的玩的,你后背还疼吗?”
“你说呢?”辛安冬翻了个白眼,他现在不仅后背疼,胸口也疼,哪怕重重的喘气都会抽痛。
佟正浩为他打抱不平,“刚才就不该轻易放过那两人!”他从表哥那知道冬子其实是被他堂伯母叫得小混混砸伤的,他不敢相信竟然有做长辈的为了钱财恶毒到这种程度,竟然连叫小混混砸摊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使出来!
刚才他那两个儿子是来求情的吧,他们竟然还有脸!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辛安冬脸色不变,轻飘飘的说了句。
“什么意思?”
“没什么。”葛金花既然进去了,就别再想出来,这个吸血蚂蟥是时候清理了。
对于辛老爷子不时对二房的偏袒,辛安冬越加厌烦,他本就考虑最近有时间将葛金花这个惹人嫌的定时炸弹处理掉,只是没想到葛金花会先对他家龙虾摊下手,人的贪得无厌果然不能小觑,也怪他大意,没想过葛金花敢公然犯法。
不过,这次自己的受伤正好是个契机,他也不用再思考对付二房的方子,相信对于爷爷来说,自己这个宝贝孙子的性命,足够让他看清葛金花一家的为人。
……
辛国强满脸焦急的等在纺织厂门口,垂着拳头,不停的向里面张望。不经意间,他的目光落在来来往往穿着灰色工服的工人身上,眼里闪过嫉恨。他弟弟也有这样一套衣服,白天穿,晚上回去让葛金花洗,第二天再套上,宝贝的不行。
辛国富每次穿着这身衣服从他眼前走过的时候,辛国强都要在心里把葛金花骂一百遍,然后从葛金花那里榨些钱才好受。
见到辛国富大摇大摆的从厂里出来,他立刻隐去眼底的怨恨,装作着急地走上前问“小叔怎么说?”
辛国富穿着工厂里的灰色工服,端正的五官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小叔当然答应了,他明天就去找辛老头,只要小叔说一句话,我看辛文芳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太好了。”辛国强同样欣喜。
他们的小叔就是辛文志,辛老爷子弟弟的小儿子。辛文志的岳父是纺织厂副厂长,他给人当倒插门女婿,在家里虽然是根软骨头,怕岳父、怕丈母娘,连老婆闺女都不敢惹,但在厂里,谁都要尊敬的喊一声辛主任。
辛国富纺织厂学徒工的身份就是辛文志弄的,本来葛金花是想把两个儿子都弄进去,可辛文志不答应,一个还好,两个要是犯了厂长的忌讳,他岳父这个副厂长也不好使。
葛金花疼小儿子,自然将这个宝贵的名额给了辛国富,这也导致辛国强心底一直怨恨她。
“他那个短命儿子,死了活该。辛家挣的钱本来就归咱哥俩,等妈出来,抢了辛文芳的龙虾摊,让妈和爸别种地了,就卖龙虾,听说辛文芳挣了不少钱,到时候让她全掏出来,正好我谈对象呢,有了钱,年底就能结婚。”
八字还没一撇,辛国富已经开始畅想得到辛安冬家的钱之后该怎么用。
辛国强哪能让他一个人独占便宜,眼里闪过垂涎的光,急切的说,“听说城里小孩都喝奶粉,喝了聪明,我家玉祖也不能没有。”
辛玉祖是辛国强今年刚出生的儿子,葛金花的宝贝蛋,除了辛国富,葛金花最疼这个大孙子。
辛国富其实不太舍得分钱给他哥,但他妈偏偏极疼辛玉祖那个小野种,只好撇嘴,不情不愿的说,“放心吧哥,哪能短了我亲侄儿。”
有他这句话,辛国强放下心,这时,他又想起来医院里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忧心的问,“国富,你说,那个男的会不会真是书记?”
“可别逗了,”辛国富不屑一顾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那男的一看年龄就不比我大几岁,这么个小年轻都能当上书记,我辛国富也不差什么,咋就不是县长哩,辛文芳那是故意唬你呢,老辛家有几门亲戚咱自家人能不清楚,还好意思攀上当官的,我看就该报警治她个造谣罪!”
被弟弟这么一说,辛国强也觉得自己想多了,不说旁的,要是辛文芳真认识县委书记,他们家能穷这么多年?
“好,那我就在家等妈回来。”他彻底放下心。
葛金花虽然时常偏心小儿子,但不得不说她很有用,毕竟她隔三差五去大房打秋风,要些钱和粮食,让自家日子过得舒坦不少。因此即便很厌烦她撒泼丢脸,辛国强仍然说服家里闹脾气的媳妇,跟着辛国富一起救葛金花。
听说辛文芳卖龙虾挣了不少钱,一想到家里又要有一大笔进项,辛国强胸口就一阵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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