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告范府的千金大小姐竟然亲自来了,照旧例询问即可。
可是,倘若她一口咬定秦怀玉就是凶手,又该如何是好呢?
这千金大小姐都亲自出堂作证来了,要是自己不遂她之意,那她来个妇女三宝,一哭二闹三上吊,自己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当然,还有被告秦怀玉呢?他肯定是不会认罪的。若是旁人,对他来个严刑逼供,打个几次也就屈打成招,那自然便水到渠成了。
可是,看看秦怀玉身侧的二人,一个是雄纠纠气昂昂的,另一个则是微笑温良,看似从善如流,实则幽微叵测。
这二位爷已经让林知县头疼不已了,又想想石捕头身后的那位主子爷,林大人便如刺在脚,一步一艰难的,好不容易才捱到了那公堂之上。
到了公堂之上,林知县唯唯诺诺的,就是不肯上座升堂,石川侧目怒视了他一眼,他才慌慌的坐了上去。
坐上去后,拿起惊堂木,却迟迟不肯拍下,环视左右一眼,放下惊堂木,站了起来,对着石川他们小声道“要不,先给大人们和小姐看个座。”
“不必了,知县大人尽快断案就好,本捕头还有要事。”石川言简意赅,吓得林大人赶紧又坐了回去。
林知县见再无推拖的可能,便拿起惊堂木,一鼓作气重重拍下,“带嫌犯。”
堂上两班衙役口中齐声呼道“威——武”,站在堂中的秦怀玉立即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举起双手拼命摇晃,努力要表白自己完全没有做过此事,自己是被冤枉的。
林知县正要循例问话,不料,旁边的范大小姐走前一步,将秦怀玉扶了起来,“秦大倌人,你请起来吧!你并不是嫌犯,自然也不必受此审问。”
“这……”林知县拿起惊堂木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望着范小姐,不明所以然。
将秦怀玉扶起后,范小姐对着林知县盈盈一拜,“大人,原是小女搞错了,那画像上之人虽然很像秦大倌人,但却决不是他,小女可以为他证明,他决不是害死绿菊之人,请大人这就将他放了吧。”
“啊!这……”
林知县一脸的懵逼,但眼珠转了一圈后,即刻省起,这是好事情啊?简直是天大的好事情啊!
范大小姐不指证秦怀玉了,那自己不就用不着左右为难了啊!就两边厢都不用得罪了,那头上的乌纱帽自然就可以稳稳保住了。
此乃天大的好事矣!
“好好好!既是范小姐亲口证实,那秦怀玉自然是无罪的,应该当庭释放。”醒过神来的林知县,喜出望外的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石川是朝廷命官,原本想着青山县衙既然发出了通辑令,那自然是要走个程序,正儿八经的过个堂审,当场证明秦怀玉的清白,然后再顺理成章的撤去通辑令就是。
没想到,范小姐如此仗义且古道热肠,根本见不得委屈了好人,一上来就三言两语,简简单单又极快的就给秦怀玉洗去了嫌疑。
他便扁了扁嘴,明明心里对范小姐的做法很是赞赏,但却仍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看了看林知县,“林大人,既然案子已经审清,那本捕头这就告辞了,但是……”
前者一说告辞,林大人正暗自庆幸,不料石川仍旧如常来了个但是……,便弯腰低头不言不语,提心吊胆的等候那但是的之后之言。
石川横了他一眼,“但是,此案林大人处理得极为草率,下不为例,不然……”
真要命啊!
石川这说话转折,又老是说上半句留下半句的打官腔的坏习惯,把个林知县吓唬得是,七上八下,恍恍惚惚的在风中凌乱,“下官知错,再也不敢了。”
“哼,谅你也不敢!”石川“哼”完,拿出余秋空的画像又嘱咐道“此画像上之人名叫余秋空,曾是九龙山的小道士,虽长得眉清目秀的,和秦怀玉很是相似,但他脸上有股子阴柔的狠毒劲,你且照着这幅画,多临摹些,再往这个思维去抓凶手吧!”
“下官谨遵大人吩咐,这就再另下通辑令。”林知县虽点头哈腰的应着,但脑子里却一头茫茫然的雾水,且大得很。
石川的交待,自是周全的。
九龙山,小道士,余秋空,身份姓名住址都有了,无可挑剔。
可这长相的描述,又该如何定义?
眉清目秀,长相似秦怀玉,都可以理解,也好画像。
可是,脸上有股子阴柔狠毒之劲,该怎么理解?又要如何画得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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