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盼骂到了孙三老爷的妾室头上,卢氏便明白过来,那会儿她病着,又听了这边传过去的话,就惹恼了她。
看来关盼根本就不想和孙家来往,她这丈夫,在外头的时候,没人说他不好,在家竟然是个窝里横的。
孙家其他人都敬着他,不想横到了关盼和钟锦头上,人家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还非要折腾。
只怕正像孙媛说的,他们有更大的靠山。
卢氏道,“也是我无能,竟管不住她们,你也别跟她们一般见识,都是短视的,能有什么好结果。”
关盼只是笑笑,“我怎么会怪您,又不是您的过错,我心里头门儿清。”
卢氏瞧着外甥不说话,孙氏也没有因为关盼开口就对她不满,心想传言该是真的,钟家做主的人,关盼得是头一个。
几人再说了几句,钟锦催促着,这才回去。
大舅母没找到机会说话,有些担心,也不知道日后这亲戚还能不能接着当。
卢氏倒是从容,回了房中,孙三老爷正恼怒,瞧她进来,说道,“你追过去做什么,钟家人没见识,日后不来往就是,书读得少,果然短视。”
卢氏坐下喝了口茶,心想你还喝着人家送的好茶叶呢。
“老爷别生气,正像您说的,不来往就是,”卢氏淡淡说道,“您过几日就该去任上了,我有些话要和您说。”
三老爷和妻子这些年能说的不多,回头道,“有什么事情,你可别劝我,这小子,回头我肯定要收拾他。”
卢氏本来想着,算了,就不管他了,可听他这样说,还是没忍住,道,“这也不必,老爷,您和您亲外甥一般见识做什么,您去了任上,也帮不上他什么,家里头有您的俸禄,还有长辈留下的家业,银钱也是够用,吃穿不愁,也不必要许多银子。”
三老爷一听这话,当即就发怒了,说道,“日子好,哪里好,你跟我说哪里好了,小郎那几日病着,想给他进补些,却连燕窝都要计较着买,这日子有什么好的,别是你私藏了银钱,只顾着你们母子吧!”
他可不觉得自己的日子哪里好了,比起其他官员,实在清苦得很!这话说出来,实在叫人心寒,但卢氏只是喝了口茶,半晌才说道,“老爷,您先别生气,这话就当我没说过,我要同你说的是,我这回就不跟着你去任上了,我这身子骨也不行,二郎前些年就中了举人,只是一直耽误,没能去春闱,我想留下陪他读书,也替您好好孝敬爹娘,您身边有几位妹妹照看,我也放心,您说呢。”
孙三老爷的脾气顿时消了大半,儿子读书的事情确实要紧,至于妻子,他们俩的关系实在一般,也就是外人挑不出毛病而已,且卢氏还管得多,他也厌烦,留下也好,照看爹娘,倒是能够全了他孝顺的名声。
“你心里有数就好。”
卢氏道,“您放心,我自是心中有数的。”
三老爷坐了一会儿,还是生气,卢氏又木讷,连对他说几句好话都不行,他便生着气去找妾室安慰了。
卢氏见他走了,只是笑了一声,果然还是儿子更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