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盼得空去看望过她几次,人都瘦了几圈,谢昼也跟着着急上火,上午到家里的时候,嘴上都还起着燎泡。
结果关盼这饭还没吃,沈筹出门一趟,把陆御史带回来了。
夫妻俩都没想到,匆匆出去,关盼说道,“二郎怎么不带他们去萍水楼上吃饭,把人带回家做什么,那可是侯府的正经亲家,我瞧见他们都觉得气短。”
“你气短什么,”钟锦道,“你不用气短,你姓关,嫁的是钟家。”
“话是这样说没错了,唉,不跟你说,你就不明白我的心情,我娘当年可是野心勃勃,想给侯爷当正妻的,我差一点就是侯府的大姑娘了。”
关盼玩笑道。
钟锦挽着她的手臂,同样说起玩笑话,“你现在是我的大姑娘,今日是,明日是,此后一辈子都是,咱们就不惦记侯府了。”
关盼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啪”一声,可见打得不轻。
两人说这话时,已经到了门口。
沈筹从门口探头来,看着姐姐和姐夫,咳嗽了一声,“那什么,姐姐,姐夫,你们说什么呢,什么大姑娘二姑娘的。”
关盼收回手,说道,“你好好的站在门口做什么,鬼鬼祟祟的,那两位陆大人呢,带回家做什么,萍水楼上的饭不好吃吗,又不要你拿银子。”
沈筹委屈道,“我哪儿鬼鬼祟祟了,我就站在门口,表哥和舅舅非要过来,舅舅说上回黑灯瞎火的,也没仔细瞧你和姐夫,今日想来瞧瞧,说你们夫妻俩能够不惧权势和利益,这胆色很是不一般。”
关盼心想,谁能想到能惹到那些人,他们只是瞧不上脏了的银子而已。
那位胡大人,他们觉得惹得起,查到齐国公府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三人说着进了堂屋,夫妻俩客客气气地行礼,陆御史长相周正,年纪虽大了,眼神却是清澈的,父子二人的长相有几分相似,但又各有不同。
陆御史瞧着他们俩,果然夸赞起来,说,“我看了账本,林林总总地算下来,钟家出了十一万零三百两的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关盼顿觉心痛,捂住了胸口,气都要上不来了。
陆诤想拦着他爹,却已经来不及了。
陆御史看着关盼,惊讶道,“这是怎么了,身子骨不好吗,年纪轻轻的,可别落下了什么病根。”
钟锦扶着她,笑道,“没事,没事。”
陆御史看钟锦还能笑出来,心想这实在不像话啊。
沈筹笑道,“舅舅,您也真是,说这个干什么,假如一两银子是一支箭,十万两银子,便是十万支,我姐姐原来没细看账本,已经被扎了十万支箭了,您还多算一万多两,我姐姐又来了个万箭穿心,能不心疼吗。”
关盼被沈筹说的,脸上挂不住,道,“哪里有你这样打比方的!”
沈筹笑的见牙不见眼,“我看挺好的。”
陆御史恍然,原是心疼银子心疼成了这个样子。
他也觉得好笑,自家那些姑娘,一个两个都不会这般心疼银子的。
关盼不好意思,道,“大人您见笑了,妇人浅见,妇人浅见。”
陆御史道,“不妨事,银子谁不心疼。”
关盼心想,丢人丢到外头去了。
她又瞪了沈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