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儿子怕也不是能读书的命,关盼心想。
孙媛道,“我也觉得积玉像你,你们姐妹,骨子里都很倔强的。”
关盼自觉自己十分随和,说道,“我觉得像钟锦,他也倔得很,你表兄还偏说自己脾气好,他在外头办事,还不是说一不二的性子,还说我呢。”
孙媛道,“那是像你们夫妻,行了吧,咱们快去瞧瞧,我回头把一家子的衣服都做好,省得我嫂子说我住在娘家添麻烦。”
孙媛那位大嫂这几年也越发厉害起来,看孙媛和丈夫住在娘家,平日得空,总要说三道四寻个由头。
孙媛行前从前还能够住在谢家,可前两年谢家老爷子去了,老太太去了谢家老宅那边养老,房子早就空着了。
前几日孙媛想搬走,她嫂子就找过来,说是不是觉着自己刻薄了她,总之是个麻烦的。
孙媛只想破财消灾,在家里头安安稳稳熬过这段日子,盼着那管漕运的官员赶紧捞够了银子,早日回皇城里头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两人在外头消磨了一整日,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此后家中便消停下来,钟锦在外头把粮食囤得差不多,也得闲了。
今年似乎比往年冷得更早,只是依旧干旱,总是不下雨。
孙氏因此在家里头修了佛堂,每日吃斋念佛,盼着年景能够好一点儿。
两人这日坐在书房里说闲话,陶掌柜说是有事儿,便过来了。
关盼准备离开,不打扰他们说正事。
陶掌柜却拱手道,“太太,您不能走,我这事儿,全靠您才能成。”
关盼笑道,“你不去找张莹姐说,找我有什么用,你想求的可是她。”
陶掌柜叹气,“您说我能没有去找她吗,我前几个月便暗示过了,她不理会我,我明示了,她连见都不愿意见我,听说最近张大娘要过五十的寿辰了,我昨日便又去了,她干脆就拒绝了,我这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没法子说服她,太太您赶紧给我想想法子,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们二位是不知道,我做梦都是大娘那一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吓得我都睡不安稳,那话是能随便用的么。”
陶掌柜说着,喝了口茶,又唉声叹气起来。
钟锦还是头一回瞧见他这颓丧模样,当年自己去找能当掌柜的人,年纪比他大的大有人在,可他是其中最自信的,行止有度,说话也极有分寸,平日他们一起出去谈生意,更是八面玲珑,一点差错都不会出,万万没有想到,他也有今日。
钟锦忍不住想笑,但还是正色道,“我们俩能有什么法子,张莹姐显然是不想再嫁了,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想嫁给你的小姑娘也不少,你大可以挑个年轻漂亮的,在家里头给你洗衣做饭带孩子,你要是娶了张莹姐,她可不会给你做那些事情,她如今早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了,不能可以给你洗手作羹汤的妇人,你要想好。”
陶掌柜当即不满,道,“您二位怎么能够这样看我,我可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九爷,您娶太太进门难道是要让她受委屈的不成,我们私底下都知道,这家里可都是太太说一不二,您排在后头,我这是也是盼着能有个管着我的人,再说了,我们俩一起过,都是当掌柜的,还能相互照应,洗衣做饭哪里用她亲自动手。”
关盼也知道他是真心实意的,但还是那句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得看张莹,不是看他们这些外人。
关盼应下,道,“那我请张莹姐过来,问问她的意思,再同你说。”
陶掌柜起身,说道,“您把两个姑娘也叫过来,一起问问也是可以的。”
关盼心说这男人有心起来,可真是忒能算计,连孩子都算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