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盼站在门边,看见家里人走进来。
关正云也顾不上别的,急急地上前,说道,“起风了,站在外头做什么,赶紧到屋里去。”
关盼笑了笑,“没事,我穿得多,不冷的。”
她虽然笑着,脸上的笑容却维持不下去,有些奇怪,眼泪已经从眼里流出来了。
谢容比她哭的更厉害。
关盼看见她哭得这样凶,是一点都没有想到。
谢容很少哭,她的眼泪在年轻的时候已经流干了,后来的日子过得安稳,谢容没什么好哭的,只是今日想起当年的事情,谢容有些感慨,她没什么对不起的人,只是亏欠了自己的长女。
关盼心想,今日倒是什么都不用说了,一起哭好了。
钟锦上前,扶着关盼进去,“先回去,回头你跟我悄悄哭,这会儿就不哭了。”
钟锦把帕子塞到关盼手里,关盼轻轻推他一下,两人进屋坐下。
谢容也擦了眼泪,在几个孩子面前落泪,实在是太可笑。
关正云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说道,“钟锦,你二哥那是怎么回事,我和你岳母还去衙门问了,你四哥都因着这事儿赋闲在家了。”
钟锦叹道,“家门不幸,岳父放心,我在皇城顾不上家里头,回头回了梅州城,肯定会解决这件事情的,原是亲生的兄弟,却不知道怎么闹到了这种地步,眼看都要成了不死不休的仇人,唉,我爹还留了遗言不肯让我们分家,这要是早早分家,分得明白,就不至于是今天这一本烂账了。”
钟锦是真的不好受,那是亲生的兄弟,闹到这种地步,他怎么高兴得起来。
孙氏扶额,道,“也是我从前太过宽容,念着他们早早没了母亲,心想多避让着他们,别家那不是一母的兄弟,也有相互扶持着一起过日子的,却没想到我儿命中没有兄弟运。”
谢容心想,养不教父之过,儿子到底是怎么能教导成这样的,还得问问他爹,可惜钟二老爷走的早,他们也没人问了。
关正云这时候看向女儿,悠悠道,“可见血脉相亲这种话,不见得是真的,对吗,盼儿。”
关盼扭头,用帕子遮脸,随即咬着嘴唇,低低地呜咽起来。
钟锦帮她换了帕子,低声劝慰了几句。
关正云不由红了眼眶,却说不出话来。
孙氏见状,扶着杨妈妈的手起身,先出去了。
这场面她瞧着不合适,还顺带把几个年纪小的孩子一并带走了。
关盼哽咽道,“我才不想是别人家的女儿,我一点都稀罕!”
她像个赌气的孩子一般看着父亲,即使早就知道真相,关盼也不想接受这件事情,她就是希望自己是关正云的女儿,亲生的,和外人一点关系都不要。
谢容叹了口气,“这倒是我的错,当年还想着有了你,将你当做进身之阶,却不想后来我做了多年的蠢事,关盼,是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