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你不知道我的难处。”
八太太说道。
关盼把孩子放下,挽着她的手,“八嫂有话只管同我说就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只管说。”
八太太也不隐瞒,把自己的处境说了一番,最后说道,“你八哥倒也不算对不起我,只是我这个人念旧,总想着当初他同我说,这辈子只我一个,这话他说了许多年,我总是记着,如今瞧见那妇人,便觉得难受得紧,我若说给旁人听,她们还要觉得我没有气量,连丈夫的一个妾室和庶子都不能容忍!”
关盼听了也觉得不好受,更不知道从何安慰起。
她和钟锦一向和睦,平日也不过争吵两句而已,并无太多争端。
“八嫂看在孩子们的份上,也别这样折腾自己,静好和她弟弟都指望你一个人呢。”
从前关盼也这样劝过八太太,但八太太总也想不开,关盼这样劝几句,也是无用。
关盼转而说起梅州城的事情,譬如钟溪的婚事之类的要紧事情。
八太太闻言,惊喜道,“溪儿的婚事,我是肯定得回去的,把她嫁到家门口也是好事,那人无父无母的,不就当是入赘了,溪儿那性子软的,纸糊得一般,还是得你多费心。”
“八嫂别提了,为了这婚事,我吃不下睡不着的,那段时日做梦都是给她找个好亲事,去了我半条命。”
关盼道。
说起梅州城的事情,八太太性情好了些,说到关盼自己的难处,八太太直叹气,说道,“咱们这日子过的,没个消停时候。”
“我要是开口说分家,必定落个不孝之名,要是不说,只能自个忍着了,这都没办法的事情,现在就是相互折磨,看谁棋高一着了。”
关盼道。
八太太安慰她道,“那些事情,自有九弟操心,你呀,安心过日子就好。”
说了一会,关晏便匆匆过来了。
关盼急着去了前院,她几个月未见关晏,看见关晏完好如初的时候,不由念了声阿弥陀佛。
关晏笑道,“姐姐就是爱瞎操心,我多大的人了,你还要亲自过来看我。”
钟锦在一旁道,“你姐姐可不是来看你的,她是陪我出来瞧瞧的,看你就是顺带瞧一眼,你别放在心上。”
关晏忍着没朝姐夫翻白眼,道,“姐夫当年还答应考个举人给我姐姐瞧的,如今我金榜题名,姐夫怕是要食言了。”
钟锦被小舅子一噎,关盼道,“考不中举人又不耽误你姐夫赚钱。”
关晏道,“姐姐,若是姐夫的生意再做下去,日后积玉也不能参加科举了,你可得想好了。”
商人不能参加科举,这是历朝历代的规矩。
钟锦这两年犹犹豫豫,不肯往外头再走一步,也是因此,眼下他还可以借着钟家遮掩,再做下去,便要彻底打上商人的烙印,从此子孙后辈,与科举无缘。
关盼没想到好好的见面会提起这些事情,说道,“有得必有失,积玉话都说不利索,已经有家财万贯了,还求什么,我们夫妻总不能为了孩子,便自己把自己困住,他不是还有你这个舅舅,日后你多照看他就是了。”
关晏也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会儿提起此事,朝钟锦和关盼行礼,说道,“是我思虑太重,姐姐姐夫勿怪。”
“没事,”钟锦也想过这事儿,“先进去,家里头上上下下都给你写信了。”
一行人进了屋里头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