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看着他们母子二人,也准备起身,“我去瞧瞧。”
关盼又把积玉交给兰春,扶他起来,说道,“行,我跟你一起过去。”
钟二老爷在这梅州城里颇有名声,几乎半个梅州城的人都来了钟家吊唁。
林县令受人之托,亲自写了墓志,钟二老爷生前风光,死后的丧仪,比他的生父二老太爷也不差多少。
这样煎熬的日子,总算到头。
停灵七日,钟二老爷下葬,钟家又乱了一回。
也不知道从哪儿传的流言,有人悄悄说起关盼的闲话来。
说她克长辈,这一进门,去年送走了二老太爷,今年又送走了她公爹二老爷。
几个妇人正说这话,叫谢容给听见了。
她们并不认识谢容,以为谢容也是来凑热闹的,并不防备,一个个说的有声有色,其中一个妇人叹气道,“说二老太爷的,倒是胡说,关氏就是进来冲喜的,这是二老太爷的意思,不过我二堂叔身子骨一直很好,这回骤然离世,我是万万没有想到,有两个僧人看了家里人的八字,说是关氏克亲,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哄人的。”
这话半真半假,反而更叫人难以辨别,尤其是牵扯上了来家里念经的僧人,有些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彼此看看,都认定关氏不祥。
“那关氏的儿子呢,他那儿子去年九月里生的,再过几日就满一周岁了,我听说有些小孩子不吉利,要夺别人的寿活着,正好一年,他亲生的祖父去了,我看着一对母子都挺玄乎的,咱们还是离得远些为好。”
妇人们议论纷纷,那位钟家的姑奶奶露出几分得逞的笑容,还叫她们别信这些胡说八道的。
谢容听到她们说积玉的不是,这才彻底变脸。
“诸位,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圣人尚且不论鬼神之说,你们是从哪儿听到的闲话。”
谢容道。
“你是谁,我们说关氏和她儿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众人只以为这是谁家多管闲事的太太,钟家姑奶奶瞧着谢容有些眼熟,一时没想起来。
谢容冷冷看着众人,道,“不好意思,我就是关氏的生母,她儿子的外祖母。”
妇人们一阵安静,谢容接着说道,“无缘无故谤毁他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我看诸位都是信鬼神的,小心死了以后下拔舌地狱。”
“还有,我女儿从前算过命,是个旺家旺夫的,你们从哪位高僧那里听说我女儿和外孙不吉利的,我这个当亲娘和外祖母的,自然得亲自过问两句,多谢那位高僧的厚爱。”
谢容气势不凡,言辞有度,一副要追究的模样,而且她是长辈,妇人们也不好辩驳,要是叫人家闹到她们夫家,她们也是脸上不光彩的。
“关太太别生气,我们就是随便说几句闲话罢了,都是听来的闲话。”
“看来诸位的耳朵比眼睛好些。”
谢容嘲讽道。
“不知道你是钟家哪位姑奶奶,不过这般开口笑话自己的弟妹,只怕回头你也是旁人眼里的笑话。
谢容说罢,便离开了。
她算是明白了,关盼跟她说钟家要散,这话还真不是假的,看看钟家姑奶奶这个架势,这个钟家着实不会抱成团。
钟二老爷的丧仪结束,钟家总算暂时平静下来。
关盼也听到了闲话,只是并没有放在心上,等亲眷们都离开之后,钟家自然会平静下来,她要应对的,只有二太太这一位而已,其余人等,都不必操心。
果然,之后梅州城里虽然多了些闲言碎语,但也很快随风散去,没人敢说什么。
钟溪的身子这几日才好些,她一个人总是伤心,孙氏又去吃斋念佛了,便常到关盼这里。
“听说家里新来的这几个管事妈妈,是二嫂从她娘家找的,嫂子,你知道吗,她们竟然连我的闲话都说,是什么韩家本来还打算把我说过去,嫁给他们家哪个表少爷,结果我现在要守孝三年,我呸,真是一个好东西都没有,二嫂竟然也不管。”
钟溪气得不轻。
关盼道,“这次听到这样的话,不必客气,叫你身边的妈妈把人按住掌嘴。”
钟溪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