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盼到了院子里,先问起孙媛的婆母梁氏。
孙媛道,“昨日婆母带着小姑去礼佛了,今日不在家。”
关盼点头,心想这样也好,有长辈在,她要做些什么,也不大好。
“昨日我可是听你们家那位说了一路,你这是有了。”
关盼询问道。
孙媛笑着回答,“昨晚上悄悄喊了郎中过来,该是没问题的。”
她看看积玉,“若能生一个跟积玉这般粉雕玉琢的,那我也心满意足了。”
关盼道,“这是自然,我看表妹夫浓眉大眼,也是好看的。”
孙媛小声道,“有些黑了,谢家的姑娘也不大白净呢,我这要是生了姑娘,大约也是个黑的。”
孙家姑娘都是白白净净的,孙媛也想要个白白净净的小心肝儿,只是瞧着谢家的小辈一个比一个黑,她这心里不大高兴。
关盼笑道,“你少胡说,小孩子怎么都好看。”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关盼问起方才那个柳枝姑娘,“你的贴身侍女呢,怎么还换了人。”
孙媛蹙眉,道,“前两日大房那边有位嫂子身上不好,说是家里不干净,我那几日病着,没顾得上,我那八嫂把两个侍女打发到庄子上去了,说是她们八字不合,我这还没顾得上跟她理论。”
关盼道,“你现在就把人接回来,就说她们的家人托我捎了话,日后可得仔细些。”
说到这里孙媛也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道,“我和成妈妈一时不注意,就叫人给算计了,这一个个的,都长了八只手,尤其是我们俩从梅州城带了银子回来之后,可能给我添乱了,都是些不大的事情,偏偏叫人膈应。”
成妈妈听了两人吩咐,已经去接人回来了。
关盼安慰了孙媛几句,柳枝姑娘便带着孙媛的八嫂和六嫂过来了。
两人都有二十多岁了,一个体态丰润,笑起来跟菩萨似的,娘家姓原,是孙媛的六嫂;另一个清瘦,神色倨傲,娘家姓吕,原本家里的长辈是在皇城当大官的,可惜她当时年纪小没有嫁出去,家里的长辈去世,再没有能够担当的,把她嫁到谢家来了。
关盼客客气气地跟两人见礼,六太太温柔道,“好几次听弟妹说起家里有位不寻常的表嫂来,今日一见,这话果然不假,怎么有空来江宁府了。”
关盼回道,“夫婿来这边有些事情,家里老太太身子骨不大好,便念叨起表妹来,就顺便打发我过来,看看表妹,叫长辈们放心,也叫我开开眼界,瞧瞧梅州城的人家是怎么样的,想来肯定比我们小门小户的更多些规矩体面。”
六太太道,“哪儿那么多的规矩,都是亲戚,可惜离得远,不能常来往。”
关盼点头,道,“说起来,方才我倒吩咐了件逾矩的事情,要跟六太太交代。”
六太太没想到关盼的套路,疑惑道,“什么事情?”
“媛表妹的两个陪嫁侍女,都是从家里仔细挑的人,六亲俱在,算有些福气,这回过来,她们家里头托我带了书信,方才听说她们去庄子里帮忙了,我一时着急,叫人把她们喊了回来,回头一想,我怕是有些越俎代庖,还请六太太别见怪。”
关盼道。
这番话说得绵里藏针,六太太原氏倒是还好,八太太吕氏的脸本来就长,这一拉下来,就更难看了。
这个关氏,分明是故意下她的面子吧。
八太太一时恼恨,道,“钟九太太,你这着实是有些~”六太太冷静些,打断八太太,回道,“这本就是应该的事情,不算什么,倒是我一时忘记了,没把人及时叫回来。”
孙媛这时候说话,“不碍事,六嫂事务繁忙,这些小事,哪里能够时时刻刻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