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晏陪着关盼回来,他要去拜访老师,自然也听到了这话。
姐弟二人没有回府,直接去了最热闹的茶楼,等到了午饭那会儿最热闹的时候。
关晏正在劝说姐姐,“这事儿我去办就好,姐姐你出面说话,反倒不好。”
“你打算怎么办?”
关盼询问。
关晏道,“去找同窗,好好说说是人情重要,还是理法重要,姐夫那位大哥,也太自以为是了,年近而立都不能考中进士,也不会照料家事,反倒在外面败坏自己亲兄弟的名声,这样的人,不配在文人之中有一席之地。”
关盼听罢,半晌后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关晏笑道,“不妨事,姐姐别生气就好,气大伤身,为了那等道貌岸然的迂腐无能之人,没有生气的必要,你快吃饭,吃完我先送你回去。”
关盼点头,“你也小心些,别连累了自己。”
关晏再三保证,关盼这才没有当场跟人理论。
关晏说办就办,下午便找了两位同窗,编好了一个故事。
故事十分直白,有一对兄弟,兄长颇有贤名,弟弟却名声不好,兄长需要时刻为弟弟的名声费心,可是他这么多年费心,弟弟的名声却越来越不好了,他自己的名声反倒更好,这是什么道理。
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其中一种在关晏的关照之下,很快盛行起来。
其实弟弟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兄长却担心弟弟超过自己,所以表面上费心,实际上是在贬低弟弟,以免他超过自己。
关晏年纪轻轻便考中举人,在他这些同窗里颇有名声,如今去了江宁府,日后必定前途大好。
据说关晏听了这个说法,很是苦恼,便有人猜到了他姐夫钟锦身上。
最近钟二爷正在到处赔礼,可钟九爷也没有做什么,钟二爷这般到处说,不是在败坏兄弟的名声,那是什么。
梅州城粮商那一家子倒台,并不是钟锦的过错,他们做了有违律法之事被官府收押,这难道是钟锦陷害的吗。
自然不是。
一时间不少人都在问,钟九爷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是白县令也出面,请了城中学子,在府上谈论学问,便有人问起此事。
白县令问道,“诸位觉得,宗族规矩在前,还是朝廷法度在前。”
“自然是朝廷法度。”
白县令笑笑,“本官管的是朝廷法度,钟九爷错的,大概是钟家的规矩,本官不能说什么。”
他哪里是不能说什么,他是把什么都说了。
白县令就差没有指着钟二爷的鼻子骂,你把钟家规矩放在朝廷法度之前了。
有学子说道,“我等读书人,虽然该遵守宗族规矩,但更该看重朝廷法度,有些人以为自己中举了,就是自己家的规矩了,真是可笑。”
白县令不说话,任由他们讨论。
第二天事情就传遍了梅州城,关盼在家里笑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