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盼看来,钟家骨子里并没有“礼”这个字,钟二老爷在乎的是脸面,二爷和二太太在乎的是家业,如今是他们兄弟和钟锦不和,只怕日后连三爷一家,他们也是容不下的。
二太太可不想听关盼对她的儿子说这话,立时说道,“九弟妹,谨言慎行,你难道还想教导家里头的孩子做学问不成。”
钟锦回道,“谨言慎行这四个字,二嫂该给远哥儿说明白才是。”
钟锦心想,他们兄弟不和,争来争去,孩子们眼看着,日后也学不到什么好,钟家真是没有前途。
门外传来钟二老爷的咳嗽声,打破了这僵硬尴尬的气氛。
钟溪挨个喊人,然后在关盼身边的椅子旁站好。
她不想早早过来,就是不想搅和进家里头的事情,这些日子眼看家里乱着,钟溪心里不太舒服,连关盼都没有见几回。
她心里明白哥哥和嫂子是对的,但她又是真的把两位几位兄嫂当作自己的亲人,不成想都是假的。
钟二老爷叫他们坐下,道,“都是一家人,这般客气做什么,都坐下,不必拘束,我把你们叫到一起,一来是为着锦儿,二来是想着,家里头最近的事情不少,你们三个是亲生的兄弟,万不该生分了,是不是。”
屋里安静了片刻,钟锦先应声,道,“爹,您太操心了,既然是亲兄弟,又怎么会轻易就生分了,我回来才听说了老宅那边的事情,想来您这些日子都没有休息好,您要放宽心才是,家里好好的。”
不管怎么样,在他爹面前,不能太难看。
钟三爷也顺杆子说道,“是啊爹,您就是想的太多,歇的太少,家里的事情,不是已经分派出去了,您只要得空看上几眼就好,别整日瞧着,咱们家不愁吃不愁穿的,您说是不是。”
两人的态度,叫钟二老爷觉得还算满意,他又看向了钟二爷。
关盼心想,这哪里是亲生的兄弟,这明明就是纸糊的兄弟,如今糊上去的纸被捅破了,二老爷还接着往上糊,这又是何必呢。
要是一开始发现他们兄弟间的关系不对头,那个时候及时地补救,好好教导,那又怎么会是今日的局面。
何况二太太这些年来做的事情,早已经叫钟锦彻底寒心。
这不是几句话就能弥补起来的。
关盼觉得,今日的局面,和前头那位太太留下的婆子仆从脱不开关系,还有那位太太的娘家,关盼听孙氏说过一嘴,二太太的长子钟鸿远已经定下了那家的姑娘。
这家是糊不起来的,关盼心想。
钟二爷从善如流,道,“爹,他们说的都对,您就是太操心老宅那边的事情,这一家人在同住一个屋檐下头,难免要有些矛盾,这是寻常事情,只要说明白就好,不是什么大事。”
钟二爷一番话,终于糊上了岌岌可危的兄弟情义,给钟二老爷吃了颗定心丸。
钟二老爷道,“老话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钟家要往前走,你们兄弟齐心协力才是正经道理。”
兄弟三人赶紧答应着,等钟二老爷满意,众人才开始吃饭。
钟锦这顿饭吃的心不在焉,有钟二老爷在,兄弟三个倒是正正经经说了一会儿话,至于她们妯娌三个,是一个个安静的像花瓶,免得再争吵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晚饭吃过,钟锦又扶着关盼,趁天还没有黑尽,两人一起去园子里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