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溪眼睛都红了,说道,“二嫂也太不讲理了,他们蒋家的人没有礼数,还不让人数了,竟然还找到娘那里去了。”
钟溪本来想过去,但是关晴知道,钟溪过去只能添乱,把人给拉住了。
钟锦安慰她道,“好了,日后也不必再来往了,你一会儿陪着娘说话,劝劝她,叫她别跟那些人一般见识。”
钟溪抹了把眼泪,关盼安排了晚饭,四个人一起吃了。
晚上关盼和钟锦坐在床上说话,关盼道,“你管着的铺子可不少,大哥读书,不管事倒是正常,二哥也不管事么?”
钟锦道,“爹不让他管,他也乐意闲着,他生母留下的嫁妆,是他们夫妻在管着的,够他的酒钱了,他就什么都不要了,你没看这回三嫂多眼红,只怕三哥就要被她说动,也要管家里的事情了。”
“我倒是觉得,爹不会答应,爹要是答应了,不就相当于平白把自家的东西,拱手让给蒋家,三嫂瞧着很是亲近蒋家呢,蒋家那两个小姑娘,她肯定昨夜把她们带去见那些太太们了。”
关盼说道。
钟锦道,“这就不一定了,我有的他们没有,爹肯定会给他们,这叫把一碗水端平,只要到时候别叫我收拾烂摊子就好。”
这个家里,从他放弃读书都仕途这条路,决定争口气的时候,就注定没有太平的日子了。
这日深夜里,钟家的大门被拍响,老宅那边来人传话,二老太爷没了。
钟锦听了这事之后,心里头一阵难受,关盼扶着他,镇定道,“走,去送二老太爷。”
钟锦深吸了一口气,一家人也顾不得别的,拖家带口地准备马车,赶紧去老宅。
老爷子被孙氏扶着,眼睛一扫,没看见老三,登时大怒,厉声道,“老三呢,他跑哪儿去了,这是乱跑的时候吗,老三媳妇,老三他人呢,他半夜不回来,你都不管管!”
二老爷又是伤心,又是悲愤,一时间心绪繁杂,骂了句逆子,然后先上了马车。
三太太带着两个孩子,也委屈地不得了,那个狗东西不回来,能够怪她吗,那是她的过错吗。
这也不是吵架的时候,三太太身边的侍女劝说了几句,便扶着她上马车去了。
关盼留下小薇,叫她明日安排,把关晴送回去上河村,然后带着杨妈妈和兰春,也赶紧上了马车。
钟锦忍着伤痛,他和关盼早早成婚,也对二老太爷的事情早有准备,但伤痛真的压过来的时候,钟锦已经浑身难受地喘不过气来,他太难受了。
关盼搂着他,也没有劝慰,只是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后背。
关盼没有失去过至亲,她对这样的伤痛并不了解,也没办法切身体会。
她觉得手上一湿,一低头,是钟锦的眼泪掉了下来。
看到钟锦的眼泪,关盼忽而觉得心头一软。
丧亲之痛她不能体会,但钟锦的眼泪,叫她也觉得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