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关父念叨起来,“晏儿也该回家了,等他回来,我去买两刀肉,包个包子吃。”
关晴大为不满,“爹,我不吃包子,我要炖肉,拿冬瓜炖。”
谢容听了,道,“等你哥哥回来,看他想吃什么再说。
关晴一把摔了筷子,怒道,“你们眼里,不是哥哥,就是弟弟,我和姐姐算什么,真不讲理!”
说罢,关晴一溜烟儿跑了。
关盼放下筷子,赶忙去追。
钟锦回到梅州城,天色已经不早,他直接去了他爹娘屋里。
钟二太太十七嫁到钟家,第二年生的钟锦,如今不过三十六的年纪,坐在钟二老爷旁边,两人不像夫妻,倒更像是父女。
钟锦瞧着,心想他爹就是个大祸害,他娘这样的,嫁给哪家做正妻不好,怎么就做了钟家的续弦,过得这样苦。
钟二太太柔声细语,道,“我听你爹说,你瞧上一个乡下姑娘,今日特地去瞧了,你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锦对他娘十分有礼,道,“娘你知道了,那姑娘是上河村的,我前些日子去云霞寺烧香,恰巧遇见,觉得她很好,今日瞧见,还是十分喜欢,因此特地来找您二位做主,想要娶她过门。”
钟二老爷揉揉眉心,很是倦乏,“九郎,这梅州城里的姑娘,甚至是其他地方书香门第出身的姑娘,你想要娶过门,我都可以给你想法子,你怎么就瞧上一个乡下的,我倒听说她是生的美貌,可美貌也是无用的,贤惠才最重要。”
钟二太太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娶妻娶贤,妻贤夫祸少,你若实在不喜欢你表妹,我也不强求你,只是那姑娘乡野出身,想必到了我们钟家,也是束手束脚,有道是门当户对,这几个字,并非没有道理。”
钟二太太一心想让外甥女嫁过来,知根知底的人,她也安心。
外甥女要是实在不行,那其他书香门第的姑娘也不是不可以,怎么她儿子就看上了个乡野村妇。
一个乡野妇人,能够长得多漂亮。
何况身为男子,怎能耽于美色,误了前途大业。
钟二太太想着,心下很是不喜。
钟锦沉默半晌,道,“娘,我心意已决,不愿娶其他女子,是我娶妻,怎么也要我看得顺眼才行,你们说是不是?”
说服这二位,对钟锦来说实在是个大问题。
钟二老爷道,“什么叫看得顺眼,我看你就是见色起意,我可是听说了,那姑娘已经退过一次婚了,与她退婚的,还是前些日子新近考中举人的书生,旁人不要的女子,你倒是挺喜欢。”
钟锦当即冷下脸来,道,“爹,您这样说,那就太不讲理了,那书生背信弃义,无缘无故抛弃未婚妻子,置她于不顾,如此举动,半点对不起他读过的圣贤书,这又不是人家姑娘的错,爹,你也是读书人,难道也要这般不讲道理?”
钟二老爷语塞,他只是下意识认为退婚是那女子的过错,内情如何,他确实不清楚。
父子二人争论不下,钟锦的大哥正巧来了。
看见他这大哥,钟锦只想离他远远的,不怪钟锦不念兄弟之情,只是他这大哥,实在不是个东西。
钟锦大哥行二,已经二十七岁,前年中举,在梅州城里,人人都道他长相端方、名声显扬、品行尚佳,读书极好,旁人都觉得他会是钟家这一辈最有出息的人。
他也是钟二老爷最看重的儿子。
钟二喊了爹娘,笑道,“九弟的婚事还未顶下来吗,我认识些人,家里也有适龄的姑娘,倒是可以瞧瞧。”
钟锦心里转了几回,忽然有了主意,“爹,我要娶的人,方才已经同您说了,您先想想,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罢,钟锦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