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不管你怎么说,今天你都得死!”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何况是面对谭尔南这等人物,虽然已经非常确定对方现在和自己的功力不在一个层面,王辛还是决定用自己最稳妥的方式解决他。
“苍天已死!”
金色纹路浮现在王辛表皮之上,他两手隔空射出两道金线,射入谭尔南身体中。
金线射出,王辛也是及时吐纳一口,负担不轻。
“你就在此好好享受人生的最后时光吧,老夫待会儿再替你收尸。”
王辛轻功一动,飞速掠向公馆之外。
谭尔南瘫坐墙角,那金线入体并没有什么痛感,但他却感到一阵麻痹,动一下手指也做不到。
一股熨烫的感觉,逐渐从他的各个经脉中蔓延出来,渐渐地那烫转化为灼热,教他苦不堪言。
“苍天已死,逼出自己的元气,打入他人身体破坏经脉的招数吗?”谭尔南苦笑一声“应该对内力损耗相当大,华而不实,但用来对付现在这个状态的我,的确很保险。”
这招当不得强,却能称阴险,经脉破坏的进度缓慢,不能让中招者立死,但其过程却是无比痛苦,王辛忌惮谭尔南临死反扑,所以用了这个“划不来”却无比安全的方法来解决谭尔南。
“亏他还称一代宗师,想不到为人竟缩骨至此。”
经脉被撕裂的痛感已经传来,谭尔南仍不忘对已经离开的王辛冷嘲热讽。
无名高手提醒在先,谭尔南虽是有了防备之心,却始终料不到王辛翻脸如此之快,还是着了道。
“想不到我堂堂赤尊,今日竟要栽在此处吗?”
命悬一线,谭尔南没有什么害怕或是后悔,只是有些无奈。
自己这一辈子,成也好武,败也好武,其实稍有机心的人,都能早早提防王辛,但这一轮精神世界的经历下来,太多事情是刷新了他的认识,也让他见识到了更高一层的武学境界,似乎只要有了武学,其他的事情谭尔南就不会那么上心了。
这也与他童年经历有关,当初年少的谭尔南,本来有一个不算幸福,但也圆满的家庭。
他的父母皆是血海教弟子,其父在教中多年,也就混了个普普通通的小管事做,当不得什么突出人物,平庸得很。
就在他十一岁那年,通过父亲上下打点,他也进入了血海教,还有一个不错的师父教导。他的第一个师父,是当时血海教五将军之一的岩狼将军的亲传弟子,论辈分,岩狼算是血海教老教主的师兄,谭尔南也勉强算得上教内正宗一脉了。
那时的他,就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天赋,在选择修炼的武功时,他抛弃那些能速成的武学,坚持选择镇教之宝——血海魔功。
血海教内虽然阶级森严,却对武学态度开放,只要是教中承认的弟子,皆可去修炼血海魔功,但即使在上一代的血海教高层之中,也仅有老教主、岩狼将军和炼血将军三人会血海魔功,至于五将军其他三人,则是另有教中绝学傍身。
这一切都是因为血海魔功过于难练,寻常资质的弟子恐怕连第三层也过不去,并且这武功极度霸道阴毒,一旦修行,全身练就一腔本源之血,就再难去修炼其他武功了,所以血海魔功虽然威名远扬,但在教中修炼者却不多。
在谭尔南选择了血海魔功后,仅仅七年光景,他就修至五层,在这七年里,一直陪伴他的除了恩师外,还有一个一直很敬重他的师弟。
人结人缘,虽然他至今也不了解为何身为老宗主之子的师弟,也就是今日的血圣王会对一个出身相差甚远的人如此看好,当年的血圣王也不过是因为老教主工作繁忙才临时放给他的恩师来培养,倒是谭尔南像陪太子读书。
显然他的书读的比太子更好,好在太子不介意,反而还动用教中关系私下拨了很多资源给他。
既有出色的天赋,又和背视为血海教未来教主的老教主之子交好,谭尔南在那时候也开始崭露头角。
福无双至,处于上升期的他很快迎来了人生第一个大坎儿,这个坎儿也差点葬送了他一辈子。
血海教不知因为什么事情,出动了他的师公岩狼将军,带着近百弟子与潼业山血战一场。
之后,惨败的消息传了回来,身负七层血海魔功的岩狼将军战死,击杀他的正是彼时的潼业山枪堂堂主,多年后此人于水寨一战死于楚莫了手中。
岩狼身死,老教主悲愤交加,却得知是有内奸告密,先一步暴露了岩狼等人的藏身之地,然后遭到潼业山偷袭。
几经追查,那所谓的内奸,竟然是谭尔南的父母。
证据确凿,盛怒下的老教主亲手处死了这对叛徒。杀意已起,他本着斩草除根的原则,要连谭尔南一并杀了。
这一次,谭尔南双亲已死,而向来照顾他的恩师,也因为岩狼之死对他反目,成为了最支持老教主决定的那一部分人。
偌大的血海教,竟突然容不下他了。
又是少教主血圣王挺身而出,不惜与父亲翻脸,力保下了这个师兄。
最后的结局,爱子心切的老教主还是让步了,但削去谭尔南所有成就,贬他为最下层的弟子。
之后的岁月里,除了血圣王以外,整个血海教中对谭尔南只剩下了仇恨、嘲笑与唾骂。
也自打那个时候开始,谭尔南逐渐变得沉默,一天到晚为了练武而练武,唯一的休闲就是喝喝茶,喝完了就继续练。
武之一字,也在潜移默化中成为了谭尔南最重要的东西。
再过了许多年,血海教老教主病危,把儿子血圣王叫到病榻前,要传教主之位,想不到血圣王一口回绝,并提出应该由谭尔南来出任。
语惊四座,但当他们见到了谭尔南那一直藏着的九层血海魔功时,都闭上了嘴。
……
回忆起当年种种,似乎现在正在被吞噬撕裂的经脉也不痛了,谭尔南眼中重新燃起战意。
“当年整个血海教也容不下老子!又如何?”
“王辛!你今日想杀老子,老子偏不让你如愿!”
他的目光,渐渐转向了房间的中心,那里还吊个着断了一臂的尸体,正是此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不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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