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早朝依旧是折磨人的事,张云涛倒宁愿自己放弃休息,在侍女们的陪伴下批阅奏折,又或者与韩回对坐,听丞相讲上一天的治国方略,就算是被醉鬼拉去练练武功,灌上两口其实他觉得味道有些像泥巴的奇怪酒液,也好过来这早朝,听着低下这些臣子或长篇大论,或慷慨陈词,抑或是歌功颂德。自己还得像韩回教的那样做为一个明君圣主要胸怀雅量,海纳百川……
总之,他们讲的,你要听。
但是,谁又没点起床气呢?
终于,在近一个时辰之后,所有有本上奏的大臣们都结束了自己的进谏。
张云涛长舒一口气,尽量和善地道“众位卿家若是没事的话,今日早朝就到这吧。”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疯狂给韩回使眼色。
不是说好今天要处理定山公府和赤龙军的事情吗?丞相你快开口啊!
“陛下,老臣还有一事。”
不待韩回讲话,礼部的主管大臣乔巍蹒跚地走了出来。
一看是这老爷子,张云涛脸都青了,韩回也是一阵不自然,他们都知道,乔巍作为五司十部中最为倔强的官员,要说出什么话。
但乔巍毕竟德高望重,在当初韩回和姚树碧联手演戏时就是铁杆相党,对先皇张云澜更是推崇备至,在废掉暴君张岳的战争中也是成华府中最早一批投诚举义的官员,可谓是三朝元老了。
元老就是元老,他说话,你更得听。
所以,张云涛也只能维持着虚假的笑意,道“乔爱卿请讲。”
“咳咳。”
乔巍先是清清嗓子,随即伸手扒开自己那一堆胡子,道“陛下虽然年轻,可也是年近十八了,尚未婚配确立皇后,实属于礼不合。”
“老臣恳请陛下,速寻一名门之女,立为皇后,以安国本。”
“这个…这个……”张云涛一阵语塞,道“朕自有定夺,不劳爱卿费心了。”
“陛下!”
乔巍忽然厉声大呼“您的婚配是国之重器,不是私事!今日就是杀了老臣,老臣也要直言相谏!”
看着乔巍这样,殿上群臣无不心惊,这老儿也真是犟的可以。
“乔大人忠心可鉴。”
韩回终于开口了,张云涛松了一口气。
“但此事重大,一要问陛下之愿,二要寻才德兼备,可母仪天下之女,实不是我等今日在朝堂上三言两语可定夺的。”
“正如你说的,皇后之位是国之重器,既是重器,则需谨慎挑选,若是匆忙迁就,万一选了个像前朝废后姚氏一般居心叵测,因私废公之人,那不仅是我等之罪过,更会使国家蒙难,陷我大岳于万劫不复。”
韩回口上说着,心中不住地向姚树碧道歉请罪。
罪过罪过,为了帮张云涛开脱,只能让义妹你再受些委屈了。
果然,韩回一番劝解下来,乔巍也暗暗点头,深觉有道理。
但老朽就是老朽,什么都不多,口水是最多的。
“丞相说得有理,是老臣唐突了,但根据祖制,陛下大婚,还需一位天子直系血亲证婚才行,老臣恳请陛下将老王爷从泉月府接来,商议立后之事。”
这个“老王爷”指的是张云涛之父,现在还住在泉月府老宅之中,当然了,这个“王爷”只是口头称呼,并没有封王,更没有是全球,实际上自张云澜一朝开始,为了不让自己家人卷入权力斗争中去,张云澜早就决定不让家人们搬来成华府,只是供给钱财物资,绝不封一官半职。
张云涛承继亡兄之位,也保留了这个传统,而且他也明白,按照自己父亲那闲散惯了的性子,让他真的封个王甚至尊为太上皇还不如杀了他。
“爱卿哪,这个不妥。”张云涛当下拒绝道“朕之父近日身体不适,日前还来信给朕,郎中说是阴阳失调,得慢慢调养三年,折腾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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