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总以为,那位陈祖不敢肆意妄为,孰不知,受到最大限制的是我们。”
“所以,我方才决定怀柔之策。”
李世政起身,“最重要的是,那位陈祖本对我们不曾有什么敌意,他的一些手段,的确谈不上什么正道,甚至与我们的律法截然相反。”
“可,世内之人揣度世外之人的观念,诸位的念头便是对的么?”
他目光如炬,扫向在场之人。
“诸位皆是大谋之人,我还是那一句话,怀柔之策为上上策,兵不血刃,甚至,利国利民。”
“若是诸位真要拼个你死我活,大势如此,我李世政也阻拦不了什么。”
“谁能杀他!?万分侥幸后,杀了这位陈祖,这位陈祖的追随者又如何?”
“海外百国的势力,又如何?”
“总不能,动不动就核武吧?还是说,要儿戏到发动战争?”
李世政徐徐坐下,他知道,这已经足够定音的了。
季常军之前的举动,简直愚蠢到了极致,这也是李世政亲自去金陵的原因。
会议室内,所有人因为李世政的话语陷入到沉默中。
即便是对陈翊有滔天的不满,恨不得陈翊现在便消失的人,此刻都不再开口。
“季常军便这么死了?”
其中一位老妪缓缓开口,“或许下一位死的是我,毕竟,穆家也算我半个本家。”
其他人看向这老妪,老妪却是起身,“我杀不得他,诸位也杀不得,那便等死吧!”
“早晚,都皆有一死。”
“毕竟是世外之人,如神似仙,区区凡人性命,不过蝼蚁。”
她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此处。
可李世政的脸色变了,他看向这老妪,目光深处有一抹深沉。
仅仅是几句话,便让他觉得足以定音之事变得扑朔迷离。
这一场会议和他说的话,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便先如此吧!”
为首的那白发苍苍的老人缓缓道:“若有变化,再决定。”
宴会徐徐结束,李世政不由暗暗握拳。
“本无需争斗,偏要如此!?权力大了,眼里,终究是容不了沙子么?”
他抬头望天,脸上流露出了一抹悲笑和自嘲。
而在李世政离去后,为首的那位老人坐上了一辆车,前往自己的居所。
在一处老宅内,看起来朴素的大院,此刻,却有一位金发金瞳的异国男子正负手而立。
男子穿着长袍,等到那微微发胖的老人回来后,男子的目光仍旧在那盛开的杏树上。
老人看到这男子,不由发出了一声叹息。
“风安大修士!”
男子也未曾回头,却有纯正的华夏语传来,甚至还带有一点偏于北方的方言。
“考虑的如何了?”
“武长风,你应该明白,拖得越久,等到那位陈祖恢复到巅峰,我也不可能杀他。”
武长风望着风安大修士,缓缓道:“除了人皇玺!”
风安大修士终于徐徐转身,那一双金瞳内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威严。
“除却人皇玺,你觉得,我会在意其他的宝物!?”
“武长风,杀陈祖的风险你很明白!”
“放眼世界,无人敢说一定能够杀他,可我能,而且,还可帮你培育后辈,抵御海外百国的势力。”
“最重要的是,你我自有约法,我会以天道、心魔立誓,所以,你可以了无后患。”
武长风沉默了,他久久不曾回应。
风安大修士忽然冷哼一声,“本尊已经失去了耐心,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不应,我绝不再提。”
“毕竟,人皇玺对我不是必需品,海外的一些神物也可作为替代。”
“三天后,若无回应,我自会离开。”
留下一句话,风安大修士便是一步踏出,身影如若云烟消散在这一座老宅内。
武长风仍旧未曾出声,他望着这一颗老杏树,发出了一声漫长的叹息。
“引虎拒狼,实乃下下策。”
他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种无奈,不论是哪一步,都是冒着极大的风险。
武长风忽然有些后悔了,他应该阻拦季常军,以他的身份可以做到。
可惜的是……这世间无回头路,也无后悔药。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