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十一郎觉得,他有必要跟姑母仔细说说。
“姑母,侄儿总觉得梅四郎对那女子的态度有些古怪!”
许十一郎仔细回想着,慢慢说道:“他在江上刚刚救下那女子的时候,还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
“但随后,我们一行人抵达沂州,准备从水路改道陆路的时候,在沿途的驿站歇息了一日。第二天,梅四郎对那女子的态度便有了变化……”
而驿站什么的,除了接待来往的官员住宿,还为那些送信的驿马提供服务。
许十一郎就在驿站收到了京城送来的家书。
他虽然没有看到梅家的仆从,但他就是有种预感:“梅四郎原本是想上了岸之后,就命人把那女子送走。结果呢,只是在驿站过了一夜,第二天他就仿佛忽然对那女子情根深种,不过几日的功夫,两人就、就如同一对有情人般亲近!”
原本许皇后还只是当个新闻来听听,但到了此刻,她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不会吧,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但如果那女子的身份没有问题,似梅四郎这样自持甚高的贵公子,又怎会跟一个来历不明的民间女子“私定终身”?
忽的,许皇后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脱口问了句:“十一郎,你可知道那个女子叫什么?”
按照常理来说,许皇后这般试图从一个未婚男子口中问出一个陌生女子的闺名,着实有些不妥。
但……呵呵,不得不说,经历了白露认父的事,得知了乾帝曾经的荒唐,许皇后的三观和底线真是一再被打破!
“……”许十一郎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他一个未婚的小郎君,怎好随意说出另一个未婚小娘子的名讳?
不过,姑姑问了,而他恰巧又知道,且人家当事人,似乎也没觉得把自己的闺名告诉一群大男人有什么不好,许十一郎倒没有那么别扭了。
“那日她被救上来的时候,特意跟大家介绍,说她姓白,闺名慕雪。”
白慕雪?
慕雪?
慕、慕薛?!
许皇后已经从白露口中得知,当年乾帝在民间的化名就是薛六郎。
没办法啊,白露那句“薛六郎,你还记得月光下的白玉柔”吗,真的太“出名”了。
宫里宫外,上上下下,但凡是消息灵通些的人,都听闻了这句话。
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却都把那个白玉柔当成了不尊重、不自爱的轻浮女子。
想想也是,都是当娘的人了,当年的事也不是多么光彩,她、她怎么就好意思对着自己的女儿说出这样的话。
还让女儿拿着这种话来认爹?
她、她就没有半分羞耻或是不好意思嘛?
又不是没有信物,何必——
算了,自己果然不配谈“爱情”!
许皇后以前还觉得自己喜欢乾帝这个丈夫。
但听闻了白玉柔的故事后,她才发现,自己这个算什么?人家白玉柔才是真正的为爱生、为爱死,因为一个“爱”而生生守了小半辈子。
跟人家一比,咳咳,许皇后觉得,她还是做个清冷、不通人情的坏皇后吧!